景将军府,库房屋顶上。
“这真叫朕忧心不已!”爱卿蒙住脸面,一身黑布衣,裤腿都用黑布条绑起,方便行走。
此时他的语气是如此哀痛,小德子即使看不到皇上的脸,也知道他一定是满面愁容。
“怎么了?皇上?”小德子压低声音问。
“你看看,瑞瑞的府邸在这偏僻的街巷中也就罢了,”爱卿环视着将军府内,叹道,“竟然连一个侍卫都没有?要是有人对他心怀不轨,岂不糟糕!”
“这……除了您,也没人敢对景将军心存‘歹意’吧。”小德子不觉说出心声,却换来爱卿一个狠狠地瞪眼。
“瞧奴才嘴拙的,皇上明明存的是好意,呵呵。”小德子不禁往旁边蹲了蹲,但是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站。
他看看四周,月昏星暗的,到处是黑乎乎的瓦顶、墙头,黑得简直是睁眼瞎,真不知哪儿是屋顶,哪儿是地面,一不小心掉下去可就糟了。
这可比不得宫里头,到处都有灯笼照着,那叫辉煌灿烂。
“小德子,发什么呆?你在这守着,我去书房看看。”爱卿说完,便一个起身飞掠,“呼”一下地不见了踪影。
“哎!?皇上?”小德子拼命睁大眼睛瞧,却还是看不到皇上朝哪个方向去的,他只要像猫儿似的团紧身子,警惕地望着四周。
这夜——实在是太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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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灯灭了?’
爱卿摸黑拐进一条走廊,再往前几步,便是景霆瑞的书房。
现在这个时间,景霆瑞应该还未就寝,估计是在读兵书,或者处理公文才对。
‘刚明明亮着的。’爱卿伸手摸到门边,轻轻往里推出一条缝,朝里面偷瞄,屋里现出几团浓黑色的影子,爱卿觉得是屏风、帷帐等物。
‘当真是不在……’爱卿缩回头,思忖着,‘难道刚才看花眼?瑞瑞已睡了?’
正当他纳闷时,有一家仆举着灯笼穿过院子,爱卿赶紧闪进书房,把门关上,耳朵则贴着偷听。
这仆人可能是回房歇息,不一会儿就听到他往斜对面的小房子走去了。
爱卿等了又等,确定没声音了,这才松了口气,抓住门把,想要开门出去。
“嗯?!”
爱卿完全没感觉到有人存在,就像他是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且这人的杀气极重!让爱卿身上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盗贼?’这是闪现在爱卿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难怪刚才灯亮了又灭?是来偷东西的吧!
可是,他已经没有深思的机会,猛然转身,两人在黑暗中交起手来!
也许是双方都不想惊动旁人,这一招一式虽然都冲着彼此的要害而去,但却刻意压低声音,在一片漆黑中,只能听拳掌闷钝的击打,还有衣摆划过冷空的窸窣声。
这样“软绵”招式虽不能立刻杀死对方,却也能让他受伤!
‘糟了!’
爱卿很想要抓住这胆大包天的盗贼,给瑞瑞办件好事,可他的武功显然差了对方一截,其实在最初交手时,他就已经察觉到对方有多厉害,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竟然打不过一个小偷罢了!
‘不知现在叫瑞瑞帮忙,是否还来得及?’
爱卿一个闪神,那人的手就如虎爪般地斜刺过来,一把扣紧了爱卿的咽喉,他是连一个叫声都发不出来,就被从地上提起,摁在一面墙上。
墙上挂着的字画因为爱卿痛苦地挣扎而掉下来,发出“哐”的一声脆响!
“皇上?”这一声再熟悉不过的低唤,饱含着惊愕之意。
‘呜……?!’爱卿通红的眼里憋着泪,就在刚才,月亮露出脸来,屋内终于亮了几分。
他很诧异地瞪着景霆瑞的脸,这冒死斗了半天,敢情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景霆瑞在认出爱卿的瞬间松了手,爱卿掉下来,靠着墙,拼命地咳嗽、喘气。
“嗖。”
景霆瑞的指尖弹s,he出一股劲气,书案上的烛灯就亮了,“您怎么样?末将罪该万死!”
景霆瑞借着烛火,双手捧起爱卿那涨得通红的脸,粉嫩的脸颊上还都是泪痕。
“我……我……!”
爱卿是朕都忘了说,依然惊惶未定,他差一点把瑞瑞杀了,不,是瑞瑞差点把他杀了。不管是哪一种,刚才的经历都太过可怕,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认真起来的瑞瑞,好强——强到让人感到陌生,他是一点都没认出来那是瑞瑞!
若不是瑞瑞不想吵醒家人,下手留有余地,他现在恐怕就是一条死尸了吧。
‘我不仅害自己丢了x_i,ng命,还会害了瑞瑞,以及他的家人……!’爱卿心有余悸,咬紧了嘴唇,开始后悔夜访将军府,这是多么鲁莽的举动啊!
“皇上。”倒是景霆瑞已经镇定自若,他的拇指抹去爱卿脸上的泪,低声说,“别怕,已经没事了。”
“景将军,是奴婢。”突然,门外响起一道温温柔柔的女声。
“雅静?”景霆瑞看了眼爱卿后,转头应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是夫人见您辛苦,特让奴婢来给您送份宵夜,是刚蒸好的梅花饺。”
田雅静面带微笑地说,她的手里端着一个盖有布巾的盘子,其实这是她自己准备好的,夫人早已歇下了。
听到是母亲命田雅静送来的,景霆瑞放开爱卿的脸,想要出去接。
“别走。”
不知为何,爱卿有种景霆瑞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