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道:“你想做什么?”
冷血迟疑。
追命道:“直说好了,在我们面前,怎么这么支支吾吾的?”
冷血道:“如果张炭在这里,王小石是不是会来救他?”
铁手和追命都怔了一怔。
铁手又注意到冷血眼里的光,那是一种想到对手时的兴奋的神采,他立刻猜出冷血念头,道:“你想和王小石比剑?”
追命也反应过来,笑道:“你是想把张炭扣在这里,等王小石来了之后,激他和你比试?”
冷血道:“据近来大师兄查探的消息,白愁飞有投靠蔡京的迹象,而王小石是白愁飞的义弟。”顿了顿,接着说,“我想,不如趁此机会试一试,那个王小石到底有什么斤两。”
铁手想了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如果在戌时之前王小石还没来,你还是早些把人放了比较好。”
冷血没想到铁手这么爽快地答应了,有些欣喜地看着铁手。
追命却拉了拉铁手的衣角,将他拉到一旁,道:“你答应得还真快。”
铁手低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师弟感兴趣的事情不多,他不过是想和王小石比比剑而已,这没啥了不起的。而且,他定然知道分寸,也不用担心。”
追命亦是小声道:“当然没啥了不起的,四师弟想和谁比都没问题。只是王小石……我怕大师兄不准。”
铁手问道:“为什么?”
追命正待回答,冷血忍不住走近了他们,道:“二师兄、三师兄,你们觉得不行,那就算了。”
追命看着冷血有些失望的眼神,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刚刚和你二师兄是商量,等会儿你见到王小石的时候,你想办法问问他师父是谁。”
冷血道:“他师父?”
追命道:“嗯,大师兄上次和我说,他有可能是二师伯的弟子,不过却不能肯定。”
这话一出,铁手和冷血都是没想到。
冷血忽然省起一事,道:“他若是二师伯的弟子,自在门门规是不是严禁门人私下争斗?”
这并不是自在门的门规。
自在门的门规其实很少,当年韦青青青开创自在门时觉得,规矩是记在心里,不是写在纸上的;你心里不认同它,定再多规矩也没用。所以韦青青青收徒,只在平时言传身教,教他们人世间最基本的做人道义,其余枝末小节倒无甚所谓。
严禁门人私下争斗的是诸葛先生。
因感于自己与元十三限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一直希望自在门以后的弟子都能和睦友爱;更曾说过,即便是六合青龙等人,只要他们不来找我们麻烦,能不和他们斗,就不和他们斗。而今更何况,王小石有可能是□□居士的弟子,而□□居士和诸葛先生的关系又是那般好。
追命心下暗想就是因为如此,才不能让大师兄知道,口中却道:“又不是争斗,你只是和他比武而已,没事,我们四个不也经常比武?”
冷血犹疑道:“可是我们四个……这不一样罢?”看了看铁手,铁手也朝他投来了鼓励的目光。
尽管冷血还是觉得这并不相同,但得到了追命和铁手的支持,他很快便不再多想。
铁手和追命把张炭交给了冷血,而后出了大理寺向神侯府方向走去。
刚出大理寺,铁手便问:“大师兄知道了怎么办?”
追命没有说话,一边走着,一边灌了一口酒,然后忽道:“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嘛。”
刑部,朱月明的笑容万年不变,说出的话来却很不好听,他叹着气道:“这个丁河捕头啊,我如此看重于他,他居然当值期间只知吃喝玩乐,一个盗窃案子,给拖了两月,还得麻烦崔三爷才破了。成大捕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罚他。
无情道:“有朱刑总处理此事,我自然放心。我知晓朱刑总为社稷c,ao劳,事务繁忙,手下人渎职,自然怪不得你的。不过,别人恐怕便不会如我这般深知朱刑总。”
朱月明哈哈笑道:“大捕头果然是我知己,有大捕头知我就够了,别的人如何评价于我,我是不在乎的。
无情摇摇头道:“话虽如此,朱刑总的颜面关于刑部的颜面,我却是在乎的。”
朱月明笑道:“那依大捕头的意思?”
无情一笑道:“依我的意思,一个普通的盗窃案子,拖了两月未办,还有在刑部的必要吗?”
朱月明即刻鼓掌,笑道:“大捕头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把他给辞了。”
无情颔首道:“那么,一切有劳朱刑总了。”
朱月明的笑容没有消失过,正待接话,眼睛余光一瞄,忽见房门外站着一个身着青衣、腰间佩剑的孩童,正是何梵。
要知何梵虽无官职在身,然而身为无情的贴身剑僮,出入刑部向来自由。
朱月明笑道:“看来大捕头是有事啊?那我就不留大捕头了?”
无望了一眼何梵,再转首看向朱月明,抱拳道:“告辞。”言罢转动轮椅。
朱月明嘿嘿一笑,目送无情离去,片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朱月明与他的手下。
那手下见无情一走,立刻道:“我们真要把丁河给辞了?”
朱明月笑得一团和气,道:“为什么不辞?一个普通的盗窃案子,拖了两月未办,最后还得让追命破了——这么没能力的人,还有留着我身边的必要吗?为了这么一个没能力的人,我们有得罪无情的必要吗?”
这时候无情已出了刑部,灰蒙蒙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