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心里真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之感,如果饷银真的都能全部发下来,那一家老小就能奢侈的吃几顿饱饭了!那可是过年才有的待遇!
见到这些匠户不再是一片漠然的样子,张知节笑道:“不止要发饷,咱们锦衣卫还是处理案件的!如果船厂里有什么冤案发生,或是有什么贪赃枉法之徒,你们尽可以向本督密报!”
“你们不用害怕有人有什么深厚的背景,谁的背景能大过本督去?本督临行前向皇上请的旨意,五品及五品一下官员,本督有先斩后奏之权!”
说罢张知节笑道:“龙江船厂最大的官员就是工部郎中了,也就是五品官!也就是说,无论龙江船厂有谁贪赃枉法,本督都可以当场砍了他的脑袋!”
“所以,若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冤屈,若是有人贪赃枉法,尽可以偷偷来密报给本督,本督一定不会手软的!既然本督接管了龙江船厂,这龙江船厂头顶上必须是一片朗朗青天,本督不会容忍有欺压良善、贪赃枉法之事发生!”
张知节的这一番话说的振聋发聩,但是人群却一片寂静,有些人目光闪烁,有些人却是脸色大变。
面对这些人的沉默,张知节只是笑了笑,挥手道:“行了,都散了吧!等本督尽快就将文案理顺了,一文钱都不会少你们的!如果有人想要密报,尽可以来寻本督!这天下能为你们做主的并不多!错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行了,散了吧!”
这些匠户这才千恩万谢的散去了,张知节看着这些逐渐散去的乌泱泱的人群,张知节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玉兰沉声道:“大人真的打算给他们发饷?”
张知节点头道:“本督既然说了自然是要发的!看看他们其实也觉得挺可怜得!”
白玉兰听了犹豫了一下道:“大人慈悲,数千口子人,数年的饷银,可是个不小数目!”
当然不是小数目了!但是要让张知节自己拿出这笔银子来,张知节还真觉得有点亏!
张知节笑了笑道:“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白玉兰微怔道:“不知道大人指的是哪句话?”
张知节哈哈笑道:“打土豪,分家产!”说罢转身向大厅里走去,一叶和紫衣赶紧给张知节重新上了热茶,不解问道:“打土豪?谁是土豪啊?”
张知节笑道:“这龙江船厂就像是一个国中之国,你别被薛有料的可怜样给蒙蔽了。流水的郎中,铁打的提举,他这个提举在这里绝对是大土豪!他的那些爪牙们都是小土豪!”
“这薛有料勾结那些走私的豪族,有他们给薛有料保驾护航,所以薛有料可以在船厂作威作福三十年,可以采取高压的手段,将这些匠户都当做奴隶一般使用!”
“现在本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只要他们站出来举报,举报一个本督杀一个,给他们杀出个朗朗乾坤来!到时候这银子不就有了?”
一叶闻言冷声道:“既然知道他们都不是好东西,那咱们直接就把人抓起来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了?”
张知节笑道:“那不成!现在龙江船厂已经成为了朝野瞩目的地方,咱们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要不然会成为众矢之的的,那就太被动了!”
白玉兰赞赏道:“大人的这个主意好,这些人贪墨的银子就有这些匠户的银子,再分给这些匠户,也是应有之意!”
张知节笑道:“吩咐下去,留意着点儿,若是有人来密告,不要难为他,直接领来就是,本督今夜就在这里守着了!”
紫衣、娟儿还有白玉兰他们陪着张知节在这里守着,大厅里灯火通明,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来!
就在张知节守在大厅里等着人来密告的时候,薛有料正躺在竹椅上,身旁站着一圈的人,全都一副低眉顺眼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薛有料向张知节辞去了提举就有什么异样。
此时的薛有料面上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那里还有憨厚的表情,头上也没有了滑稽的膏药,根本就没有病怏怏的样子。
“十天?数年的饷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姓张的还真是大方!也是,到底是京里的富贵少爷,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不知道这天下每块银子上都沾着血腥、冤魂!”薛有料冷笑道。
“薛爷,这姓张的还真舍得花那么大的一笔银子给那些穷酸不成?”
“不好说!这姓张的权柄那么大,说不准可以从国库调银子,反正不是自己家的,用着也不心疼,说不定还能伸手捞上一笔!不过,他以为能因此收买这些匠户,那他就大错特错了!”薛有料冷笑道。
“这些子贱骨头,最是吃软怕硬,以为花点银子就能收买了?也不想想这些年是谁赏给他们饭吃?!”
“那是!没有薛爷赏饭吃,他们早就卖儿卖女饿死了!薛爷就是他们的活菩萨!”
“就是!”“就是!”这些狗腿子们顿时纷纷谄媚起来,一阵拍马屁声滚滚而来!
不过,还是有不同的声音传来出来,“薛爷,听说这姓张的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连南京镇守太监这样的牛人就因为跟他在秦淮河抢个粉头就被打落尘埃了!”
“如今咱们龙江船厂以后就归锦衣卫了!薛爷,咱们何苦跟他过不去?咱们跟谁干不是干啊?”
薛有料听了面色一沉,伸出手指来勾了勾手,男人见此脸色一白,忍不住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但是还是听话的就将头伸了过去,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