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还是把这些东西都埋在这里吧。”
阿梨一听,咬了咬唇,匆忙将箱子揽进自己怀里,有些舍不得,“小姐,这些东西都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就这么舍弃了么?”
杨家倾覆以后,树倒猢狲散。
如今,这些东西是她们在这西州最后的回忆了。
明明小时候,小姐还护得跟自己的命一样。
现在说不要就不要,让她心里难免有一丝伤感。
杨轻寒哭笑不得的看她一眼,“阿梨,要是被阿缜知道你还护着君初阳的东西,你说他会不会气死?”
“……”阿梨一噎,一想到君上那张不近人情的俊脸,顿觉手里的东西成了烫手的山芋。
“咳咳!阿梨忽然觉得,还是听小姐的,埋了最好,过去的事和人就让他过去,咱们还是要立足于当下,珍惜眼前人才是!”
杨轻寒淡笑,“狗腿。”
阿梨嘿嘿傻笑,赶忙把箱子抱起来又重新埋回原处,埋完了,还用力跺了两脚。
“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杨轻寒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去君家。”
“可是……”阿梨欲言又止。
杨轻寒:“嗯?”
阿梨咽了咽唾沫,道,“小姐,你难道都忘了么?自从君三公子落崖而亡之后,老爷又断了小姐与君三公子的婚约,君家就与我们杨家不再往来了。”
杨轻寒眉头微皱,“怪事,不再往来,就不能再去拜访了?”
不管怎么说,曾经杨家与君家交好,杨世臣与君老爷君望崖也是同科进士的交情,她这个做晚辈的回老家探亲,前去君家拜访一下不为过吧。
阿梨转过头,看自己小姐一眼,探手便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姐,你有没有感觉最近身子哪里不舒服?”
杨轻寒顺着阿梨的动作,淡淡的碰了一下自己的额,“没有,怎么了?”
阿梨轻声嘟囔,“我就是觉得小姐你很不对劲儿,好像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你全都不记得了,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杨轻寒有些汗颜,夺舍重生这种事儿,她只跟辛缜说过。
未免其他人将她当做怪物,她便谁也没说。
从穿越过来开始,阿梨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起初阿梨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她被掉包,好几次洗澡沐浴的时候,她都悄悄在找她身上那个遇水才会显现的胎记。
看到那个胎记,小丫头才没心没肺的接纳了她。
她目光闪躲了一下,拂开阿梨的小手,“我说去君家拜访的事,你忽然说我的身体做什么。”
说着,便出了杨家破旧的老宅。
阿梨一边跟上自家小姐的脚步,一边解释道,“小姐,你看,你就是忘了!君家是渭城的名门望族,在这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突然间死了儿子,又被小姐你退了婚,失了颜面,早就把咱们杨家列进老死也不相往来的名单了,我们要是直接去君家拜访,君家是铁定不会好脸接待我们的,不对,他们根本不会接待我们,连君家大门都不会让我们进去。”
阿梨絮絮叨叨的说,又道,“更何况——”
杨轻寒没好气的问,“又何况什么?”
阿梨眼里露着不解,“小姐,君三公子的母亲江氏早就疯了啊……你这也不记得么?”
杨轻寒:“……”
阿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家小姐,脸还是小姐那张脸,但是……
杨轻寒无语的拧了拧眉,“咳咳,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阿梨实话实说道,“小姐,你真的没病吧?”
杨轻寒一听,一个爆栗子直接砸在小丫头的头顶上,“你才有病,胡说什么呢,不是告诉过你么,我被慕容景折磨得失忆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都不太记得。”
阿梨辩道,“但是江氏对小姐你很好啊,像亲生女儿那样好,钟氏对小姐不好的时候,小姐还说过,要是她是你的亲娘就好了。”
“我说过这种话?”杨轻寒眼里多了几分沉思,“既然这样,那你好好跟我说一下这个江氏的身家背景。”
阿梨忙不迭点头,“好的,小姐。”
杨轻寒一路走一路听。
原来,君望崖娶妻的时候年纪已经过了二十七。
在古代,一个大家贵族的公子哥这个年纪才娶亲,已经算是晚婚晚育了,偏偏这个渭城出名的钻石王老五生得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不但是成亲晚,还没有子嗣,换言之,也就是他那么大一把年纪,身边没什么通房小妾和乱七八糟的女人。
于是,年轻时候的君望崖就成了渭城女子们争相求嫁的对象。
但君望崖心性高傲,眼光出挑,仍旧没有看上哪个女子。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娶了江氏做君家的正房夫人。
江氏的闺名唤作挽风,是西州渭城通判江大人的女儿,自小便当做大家闺秀来培养。
从小,江挽风就通晓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在渭城亦是名声在外的大才女。
嫁给君望崖之后,江挽风收敛锋芒,在君家安心相夫教子,三年就给君家生了一男二女。
只可惜,好景不长,大在一岁时不小心病重早夭,另一个女儿也在三岁的时候突然病逝,只剩下一个牙牙学语的半大儿子。
这个儿子便是君初阳。
最令人惋惜的是,这个唯一的儿子,在十二岁的时候,也不小心坠崖而亡了。
君初阳的离世成了压垮江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