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懿?”
为什么,会和皇家的公主扯上关系?
卫枫林识字不多,找人专门认了这个字。
他知道这个玉佩极有可能是公主的。
也怀疑过杨轻寒的身份就是仁宗的公主。
可杨轻寒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但记得自己的名字是杨轻寒,所以后来他也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小寒,你想起什么了?”
杨轻寒微微摇头,“对于这个玉佩我没什么印象,看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这件事,瘟疫过后,我会仔细去查一查,卫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卫枫林脸色有些不自然,咳了咳,虚弱道,“小寒,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也一直瞒着你。”
杨轻寒皱了皱眉,问,“还有什么事?”
卫枫林窘迫的抿了抿唇角,道,“当年是游医替你治的伤,其实那时,他已经诊断出你的身子是产后虚弱……”
杨轻寒浑身血液一僵,蓦的站起来身来,“什么?”
卫枫林激动的捂着嘴巴咳起来,咳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几个呼吸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飞快地消化完卫枫林的话,心脏骤然紧缩,惊愕得出了一身冷汗,“你是说……我其实有过孩子?”
卫枫林道,“嗯……对不起,是我们瞒了你……”
杨轻寒眼眶发紧,愤怒的盯着他,“卫枫林,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说?”
卫枫林张了张唇,“小寒,我……”
杨轻寒抿着唇,酸涩涌上心头,又被压下,她紧握着双手,拳头一阵一阵的发抖,“卫枫林!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有多可怜?”
“小寒,对不起……”
杨轻寒头一次控制不住脾气,歇斯底里的大吼出来,“对不起有用吗!你让我这个做娘亲的,情何以堪?”
她想起自己刚刚见到辛真寒的时候。
小家伙以身犯险,年纪那么小,就懂得惩恶扬善的道理。
他一眼看到她,就认定她是他的娘亲,小小一个孩子,可怜兮兮的抱着她的大腿让她带他回家。
直到现在。
那个小家伙还孤身一人留在鹊桥村!
卫枫林眼眶瞬间通红,绷着眼泪,嗫嚅着嘴唇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跟她道歉。
“对不起……小寒……小寒……对不起……”
杨轻寒却已经听不下去了。
听到产后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心头犹如被钝刀划拉,难以言喻的悲伤和难过迅速流窜在她的血液里,五脏六腑也跟着揪成一团。
辛缜这段时间对她说的那些话一句一句萦绕在耳边。
他说:“宝儿,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么?”
“宝儿,我好想你,我和辛真寒都需要你。”
“宝儿,你不要再抛下我好不好?”
“宝儿,日后,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每每他如此这般告白的时候,她总觉他在自作多情。
可现在想来,她根本就低估了辛缜和辛真寒对她的爱。
他们父子,被她抛弃,三年来,他们锲而不舍的满世界找她。
而她呢?
她却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偏安一隅。
她错过了辛真寒最需要母亲的时候……
一想到这些,她心口便阵阵抽疼,自责得不行。
“小心寒……”她眼眶一阵湿热,失声痛哭,用力攥紧了拳头。
她现在好想见他……可又不能……
“小寒……”卫枫林还在叫她的名字。
杨轻寒摆了摆手,“罢了,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无力的往外走。
穿过六疾馆重症病患的房间,路过一道长长的走廊,越过一道跨院,一共走了三千五百六十一步,最后站在辛缜开会的门口外的廊檐下。
她浑身僵直,不敢走得太近,只远远的站在大夫们开会的那个房间门外,光是听着他清冽的声音,她忍耐许久的眼泪,终究是不听话的落了下来。
房间里,辛缜身姿挺拔的坐在首位。
男人轮廓分明的俊脸淡定从容,似乎早已将生死看淡。
杨轻寒怔怔的望着他的脸,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脑子里想了很多。
想冲动的现在就跑进去将他带走。
想立刻就抱着他,告诉他,“对不起,阿缜,是我对不起你们。”
可理智告诉她。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和他都必须要努力争过瘟疫,好好活下去。
……
辛缜同汪筝等人商量完今日的治疗方案之后,一出门,便看到杨轻寒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猫儿一般抱膝坐在远处。
看着那丫头落寞的身影,辛缜脚步微顿,心尖儿莫名一疼。
大家含笑看着等在外面的杨轻寒。
心知肚明甄公子与她的关系,于是也就笑了笑,大家便拉着不明所以的汪筝一道离开了。
辛缜走到杨轻寒身前,向她伸出手,“宝儿,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杨轻寒微微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将手轻轻搭在他掌心里。
辛缜收拢掌心,握住她柔软的手指。
杨轻寒随着他的动作站起身来,红彤彤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辛缜总算从她的眼泪里品出些不同往常的意味来,“宝儿?”
杨轻寒就这么看着他,抿着柔软的嘴唇,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又不知该从何道起。
辛缜缓缓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