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夜幕,无星无月。
萧瑟秋风,带走黄粱一梦。
徐毅合衣而起,简单洗漱后,强忍着腹中饥肠辘辘的感觉,来到灯光通亮的厨房,闻着饭菜飘香,他依靠在房门处,懒散问道:“有热粥吗?”
“莲子银耳粥,我给您盛一碗。”迟暮强转身笑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暮强。你干脆别做歌星了,来给我当保姆吧!管吃管住无薪。”徐毅调侃道。
“我喜欢唱歌。”
“也对,歌中自有黄金屋,歌中自有颜如玉,唯有多赚钱,方能坐拥荣华,享乐富贵。”徐毅笑了笑,随即又蹙眉揉头,懊恼道:“头疼。”
“您啊!戒酒吧!”
“不戒,自古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少爷我不求扬名立万,名垂千古,但琼浆玉露,人间仙酿,怎能弃之敝屣?”徐毅锵锵说道。
“您曾还说过:酒是穿肠毒药,钱是万恶之源。”迟暮强撇了撇嘴。
“行啊!嘴上功夫见长。”
“受您熏陶。”
“没酒,没歌。”
“那您还是多喝点吧!”迟暮强递来莲子银耳粥。
半晌后。
徐毅喝完整碗热粥,有种满血复活的感受,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挺不错。
可惜!
迟暮强留恋红尘烟火气,终究要回他的那片天地。
要不,请个保姆回来?
徐毅嘴角翘起,脸庞爬满笑意。
“后天,我要出趟远门。”
“明天,我走。”
“嗯!”
翌日清晨。
从回笼觉中醒来的徐毅,打完整套太极拳,精神气爽,满眼鸟语花香。身后,是背着行囊,准备离开的迟暮强。
古镇方向。
一辆经过改装的重型越野,如同脱缰的野马,呼啸而来。
驾驶位上,楚云峰鹰眼远眺,那抹曾经熟悉的身影,让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他,呼吸变得急促,身躯隐隐发抖。
七年了!
再见故人,他心潮难平。
曾经风华正茂,挥斥方遒的少年,已然成为翩翩公子,玉树临风。
“嘎吱……”
车停台阶前,楚云峰脚踏地面,仰头抬面,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已是泪花晶莹。
“他是?”迟暮强来到徐毅身旁,眼神里蕴藏着诧异光芒。
“故人!”徐毅欣慰温笑。
迟暮强一愣,目光移动到重型越野的车牌上。
京牌!
五个零!
他来自帝都!
想得到这车牌号,在那卧虎藏龙的帝都,钱和权缺一不可。
这人,身份很高,背景很强。
迟暮强的目光,重新移回到楚云峰身上,深深看了他一眼,顺着台阶而下,渐渐远行。
“来了?”
“来了!”
“跟我来吧!”
徐毅走下台阶,又转身攀登,简练的话,却蕴藏着无尽的感情。
他把楚云峰引进书斋,带到二楼厨房,随手递上去花围裙,噙着笑意问道:“手艺没丢吧?”
“没。”楚云峰自信满满。
“口水鸡,糖醋鱼,滚刀肉,番茄炒蛋。”徐毅报出四道菜名。
鸡鱼肉蛋?
老规矩?
楚云峰眼神一阵恍惚,忆起曾经那段糟糕岁月里,那种叫“家”的温情。
曾经,他被徐毅所救,被徐毅收留,被徐毅雇佣。
那时,他被徐毅赐予新生。
朝夕相处的三年光阴,哪怕依旧是血雨腥风,但那段岁月里,他知道自己不是无根浮萍。
酒菜上桌。
徐毅吃的唇齿留香,喝的醉眼迷离。
他放下所有的戒备,拾起真挚与信任,与这是朋友,是兄弟,是家人的男人,把酒话家常。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美酒,好似灌入了无底洞。
随着那句含糊不清,却又慷慨激昂的“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留风尘。”徐毅最后那丝意识溃散。
酩酊大醉,天昏地暗。
当徐毅被红光满面的楚云峰送进卧室,鼾声已如雷动。
“酒量,没练出来啊!”
楚云峰摇头失笑,转身走出房间。
他已经知晓此行的目的,在徐毅离远行期间,他会像门神一般守护在这里,决不允许一花一草,一纸一字的遗失。
雨过天晴,彩虹高挂。
几道身影踏着清风,迎着秋果芬芳,再临青藤书斋。
“袁导……”
停车坪前,风姿绰约的白敏芝露出狐疑表情,发现袁凯杰忽然驻足不前,她顺着那双目光看去,视线停留在那辆重型越野的车牌上。
“这车牌,不错啊!”温星月亦是觉得有些惊讶。
袁凯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呢喃说道:“青藤书斋,来了位了不起的贵客啊!”
贵客?
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贵客临门?有一个迟暮强还不够吗?
白敏芝撇嘴无言,想换上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但那重型越野的车牌,却让她几经努力,最终以失败告终。
“袁导,您认识这辆车的主人?”温星月好奇道。
“有过几面之缘,敏芝应该更熟。”袁凯杰淡笑道。
“我熟?是谁?”白敏芝微微一愣。
“等会一见,你自然知晓,记住,一定要放尊重。”袁凯杰叮嘱道。
白敏芝和温星月同时露出郑重表情,袁凯杰在华龙国拥有着很高的身份地位,能让他如此在意的人物,身份背景恐怕很恐怖。
三人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