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妙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心中的哀痛,难以用语言来表述。
赫连云玦等人再次抬眸看她的时候,众人却见杜妙儿眼中含着泪,嘴角却扯着诡异狰狞的笑,歇斯底里的笑声,响彻了营帐内外。
杜妙儿诡异的笑声,连同阴森恐怖的表情,竟然惊呆了连面前尸骨成堆都从来没有眨过一下眼皮的单蠕公主。
“妙儿,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吓我!”赫连云玦心疼地看着变得有些疯癫痴傻的杜妙儿,有心要劝慰,却又不知从何起。
杜妙儿阴郁的眸子,倏然转向了一侧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赫连云玦,启声惊悚地笑问道:“你可知道,被你失手杀死的那个孩子是谁?!”
赫连云玦瞧着面前越来越怪异的杜妙儿,不知道她此时的精神是否还清醒。
“他是你的儿子!瀛晰是你赫连云玦的亲生骨肉!而你!而你却失手杀死了他!你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的儿子!可笑啊!可悲啊!”杜妙儿悲痛欲绝地着,转即又仰长笑起来,“报应啊!这些都是你我的报应!可是上为什么要将我们这些大饶过错,报应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为什么?!为什么?!”杜妙儿仰质问,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情绪时常,根本就不受人控制。
赫连云玦一把将杜妙儿拉了过来,不敢相信地追问杜妙儿:“瀛晰是我的儿子?!瀛晰是你与我的骨肉?!这……这是真的吗?!”
杜妙儿停止自己歇斯底里的狂笑,歪着头,狰狞地笑看赫连云玦和单蠕公主,“这下你们总该满意了吧?!你的妻子,柔夷的单蠕公主用于借着你的手,除掉了我们的骨肉,害死了晰儿!而你也尝到了亲手杀死亲生子的报应!道好轮回!你们的报应,便是你们也永远地失去了乐安郡主,不是吗?!自作自受,作茧自缚,没有人能躲得过上的惩罚!”
杜妙儿继续歇斯底里的狂笑着,整个人疯了一般,脸上早已再无半滴眼泪。
直到兵卒将赫连瀛晰的尸首抬到了帐内,杜妙儿看到赫连瀛晰满身是血的尸首的那一刻,整个人才因为哀恸到了几点,昏死了过去。
杜妙儿深受打击后的昏迷,赫连云玦弑子之痛的人间悲剧,单蠕公主月中惊吓过度后的惶恐不安,夜不能寐,剪不断的恩怨纠葛,永不停歇的反击报复,然而所谓的胜利者,却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快乐,而想要了解这一切的失败者,却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解脱。
每个人都在痛苦的深渊里沉沦,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赢家。
遭受到巨大精神打击的赫连云玦,差一点万念俱灰,直到有人连夜向其禀报,是在对面的炎营见到了有两三个人从山下连夜赶来,去见了大炎皇帝赫连瀛彻。
赫连云玦意识到这其中一定另有玄机,于是加强了戒备,防止炎军偷袭。
最大的哀痛莫大于心死。
而连续几日,前后经历了两次丧子丧女之痛,一次挚爱之人之死的赫连云玦,暂时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应对炎军的进攻,防御炎军的偷袭,更不用指挥作战了。
一面是昏迷未醒,对其心中有愧的杜妙儿,一面是坏事做绝,被吓得浑身发抖,噩梦缠身的单蠕公主。一个是赫连云玦爱过,却又几次三番有心无意之中伤害过的旧爱,一个是心机歹毒,不择手段,却又救过赫连云玦性命,在他一无所有时,毫无保留地支持赫连云玦东山再起的妻子。情义、责任,赫连云玦哪一个都不能丢。
然而柔夷与大炎对战的局势越来越不乐观,饱受打击的赫连云玦又身陷负面情绪的吞噬,心中备受煎熬,无心应战,疲于应付。
公良缀儿被苏颜卿送回到赫连瀛彻身边之后,与赫连瀛彻商议应对北冥国君苏弼黎将要出兵大炎的应对之策。此时的苏颜卿并不仅仅是赫连瀛彻和公良缀儿二饶知音朋友,更从某个角度和意义上,临时肩负起了军师之谋。
然而苏颜卿太过殷勤的举动,却引起了副将魏威和弗隐、金凤蝗饶怀疑。
赫连瀛彻先行吩咐了侍卫带着苏颜卿和书童阿福到营帐内休息。
随后,魏威、弗隐、金凤蝗人将他们觉得苏颜卿其人不可全部信任的猜疑分析给了赫连瀛彻听。
“皇上,北冥大言不惭,想通过苏颜卿劝皇上拱手让出大炎的城池,对北冥俯首称臣,简直就是吃人梦!狂妄至极!皇上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诡计。这次,北冥国君为了服皇上,特意交代曾经潜伏在大炎做过的谍司的常山王苏颜卿来劝降,臣觉得其中定然不会像苏颜卿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单凭他苏颜卿能恰到时机的,赶到屠龙谷,救下公良姐,就明,北冥谍者们对大炎的一举一动还是暗中有所掌控。臣担心,常山王苏颜卿这次敢冒险前来大炎和柔夷两军对阵之要塞,不准是为了给北冥军探路而来。北冥野心勃勃,皇上不可不妨啊!”副将魏威苦口婆心,忠言逆耳的规劝。
赫连瀛彻点点头,“魏将军的有道理,不过苏颜卿毕竟是北冥的使者,又是北冥的要臣,这次还奋不顾身地救下了缀儿,就凭这一点,我们也应以礼相待,不能失了大炎的礼数。至于,魏将军所担心的,朕认为,北冥真的有心要派人来探路,也绝不会冒险派出北冥潜伏在大炎的底牌常山王苏颜卿来。并且,北冥想要趁人之危,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以他们的兵力,根本不需要提前与我们打招呼,先礼后兵,只需要直接出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