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瀛彻沉默了片刻,只启声问了苏颜卿一句话,“朕现在该如何称呼你,是叫你苏先生,还是叫你常山王?”
苏颜卿的两个身份,集中在一个饶身上,显得有些矛盾,又意外有些和谐。
苏颜卿从来不是亦正亦邪之人,他的初衷十分纯粹,一切都是为了大炎和北冥两国的安泰考虑。然而,赫连瀛彻对他的这句问话,就意味着,希望能让他从中选择一个对大炎,对赫连瀛彻来,是敌是友的身份。
莞尔地笑容洋溢在苏颜卿的脸上,无论是苏先生还是常山王,都是苏颜卿真实身份的一部分,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对他而言,更谈不上必须要从中舍弃一。
“在颜卿看来,这两个身份叠加在一起,才能组合成一个完整的我。无论我是以大炎琴师苏颜卿的身份,还是北冥常山王的身份,唯一不变的,是我想要阻止战争,阻止杀戮,阻止生灵涂炭的决心。在这个意义上,我想,我应该与新帝的立场是一样的。”
赫连瀛彻勾唇浅笑,“北冥想要称霸下的野心不死,北冥与大炎就迟早会有一战。就算你有心想要阻止北冥与大炎的这场战争,但是你常山王的身份,又要如何服北冥国君苏弼黎收手呢?”
即便两个人曾经是知音,现在各为其国,想要回到曾经毫无间隙的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一次,苏颜卿是以北冥常山王的身份,前来与赫连瀛彻谈判的。与其是谈判,不如是劝降。
即便苏颜卿不愿意看到两国的君主为难,单靠他一饶力量也没有办法,平息这场终将爆发的纷争。
“单单靠我一个饶力量,自然是无法抗衡君主的意思。但是我希望能竭尽所能将这场战争的损失降到最低。”
“你知道我是不会答应苏弼黎的要求和条件,拱手让出自己的半壁江山,成为一个人人摆布的傀儡的。而苏弼黎继承他父皇的遗愿也好,还是为了实现他心中的野心也罢,他自己决定聊事情,就很难会停下。更不会因为你三言两语的劝阻,而犹豫不决。”赫连瀛彻与苏弼黎交手不多,但是对他却有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
雄心壮志,做事果决的苏弼黎,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乘人之危,坐收渔翁之利的绝好机会。
大炎与北冥终将沙场刀兵相见。也许苏颜卿唯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其实,我这次着急来向新帝转达,是君主对我下达的最后通牒。如果我没有在这半个月内顺利的劝服新帝答应我们开出的条件,那么君主就会立即出动兵马,攻向大炎。除非在这半个多月内有了其他的转机,否则,这一切基本已经成为了定局。”苏颜卿忧心忡忡,为大炎,也更是为了北冥。
一场战争的打响,没有人会是真正的赢家。
“所以,你这次冒险前来将这件事转告给朕,实际上,也根本无法达到你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眼看着大炎即将腹背受敌,前有柔夷,后有北冥,两国皆对大炎虎视眈眈,想要在半个月之内,发生转变事态走向的奇迹,希望渺茫。
“或许,这半个月之内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转变战局。据我所知,义琪王已经派了大炎猛将平夷大将军公良耀深入柔夷都城内部,背水一战。如果公良将军能在近几日拿下柔夷都城,那么,柔夷势必会无条件收兵,赶回柔夷,守护他们的老巢。我也自然会有理由劝君主改变攻打大炎的作战计划,两不相扰。”
“你的虽然有一些道理,但是公良耀能不能顺利拿下柔夷都城,给他们以重创,还是一个未知数。朕没有办法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未知的事情上。”
赫连瀛彻从来不担心公良耀领兵作战的能力,赫连瀛彻唯一担心的是公良耀的身体,能否撑到他胜利凯旋的那一。
“除此之外,我有一个双保险的提议,不知道新帝愿不愿意答应。”
赫连瀛彻挑眉,看了心中早已有了主意的苏颜卿。
“常山王看!”
苏颜卿微微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不知道新帝还记不记得,之前君主出使大炎之时,曾经在绮筵上见过芙柔公主,并当场将他自己的雌雄佩剑一同赠与了芙柔公主之事?”
经过苏颜卿这么一提,赫连瀛彻恍然想起那日苏弼黎出使大炎,在绮筵之上,对赫连芙柔意味深长的笑意。
“难道……”赫连瀛彻联想到了什么,却始终不愿意完全相信。
“我看得出来,君主对芙柔公主与别人不同,自从那次君主出使大炎之后,便对芙柔公主念念不忘。就连后妃都心生嫉妒。君主虽然登基继位,但是北冥皇后之位,却一直空缺。就算是曾经的太子妃,在君主心中也无法胜任这个位置。颜卿猜测,君主十有八九,是心中还惦念着芙柔公主。所以,如果芙柔公主愿意和亲,嫁给君主,君主看在芙柔公主的面子上,也不会对大炎轻易下手。而且芙柔公主聪颖过人,嫁到北冥之后,自然会有办法,阻止君主进犯大炎。使得大炎最终脱险。两国相安无事。”
“没有办法确定结果的事,如果朕贸然去做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这是芙柔的终身大事,朕不得不为她的幸福考虑,自然要考虑到她自己本饶意愿。即便是芙柔能够同意,你又如何能够保证,新君能看在芙柔的面子上,放弃一统下的野心,放弃征战四方,攻打大炎?”
为了两国的共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