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赵敏黑眸一闪,十分诧异。/p
夏文东展颜一笑,“很简单:如果她可以来的话,现在一定跟你到这里来了。”/p
这个医生,倒是有点儿头脑。/p
于贞暗暗点了点头,忽然又皱了皱眉,轻声问赵敏,“钟小慧那难言之隐是妇科方面的疾病,让男医生看好不好?”/p
“医生给病人看病,应该不分男女吧?”赵敏也是皱了皱眉,犹豫不决。/p
夏文东又笑了笑道,“没错,医生看病,不分男女。正好我现在有点儿时间,还可以去看看你那同学。”/p
“太好了!”/p
“谢谢文东哥哥。”/p
闻言,赵敏竟是一阵喜出望外。/p
“好什么好?!”已经站在中药柜边的苏雯听得这声音,竟觉一阵聒噪。/p
忍不住又侧过脸来,狠狠瞪了赵敏一眼。/p
可是赵敏根本就没听到她的不满之声,已经迫不及待地带着夏文东往药店外走了。/p
二人现在还是学生,没取得驾照,刚刚还是乘公交车过来的。/p
夏文东开上他那辆哈弗车,带着二女直朝那位生病的女同学家赶去。/p
那位女同学名叫钟小慧,跟赵敏和于贞是一个寝室的。/p
一星期前,她就请了病假回家疗养了。/p
眼看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可她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听说还越加严重了。/p
遇到这种情况,家人本应该将钟小慧送到医院去救治的。/p
可一来钟小慧跟着她母亲,生活在一个组合家庭里,她继父根本不愿出钱给她治病,二来她自己本身也讳疾忌医。/p
所以到了现在,已经卧病在床了。/p
赵敏从辅导老师和于贞那里辗转打听到这个消息后,首先就想到了天天被她念叨的夏文东。/p
于是在这个周六的下午,她就带着室友于贞一起来找这小子,希望他去给钟小慧看看病。/p
没想到夏文东竟是如此好说话,一个点头就答应了。/p
赵敏对这小子的好感倍升。/p
坐在副驾驶上,不时偷望这小子一眼,少女的内心里又漾起了一丝别样的情怀。/p
于贞跟钟小慧的家住得很近,她指引着夏文东将汽车开到了西郊民巷的牌坊下。/p
这里也跟夏文东所住的南城门一样,属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建筑。/p
有钱人大都搬离了这里,没钱的人则继续留在这里,天天盼着政府来拆迁。/p
偏偏巷子里的人穷疯了,不论房子面积大小,动不动就要成百上千万。/p
这可吓走了好几十号开发商,现在根本没人敢来找政府买地投资的了。/p
西郊民巷因此又沉寂了下来。/p
巷子里建筑低矮,街道狭窄,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电线杆和危险建筑,汽车根本开不进去。/p
夏文东将车子在牌坊下停好,便跟着二女往巷子深处走去。/p
边走,于贞边给夏文东和赵敏说一些钟小慧和她继父的事情。/p
原来,于贞跟钟小慧不仅都住在西郊民巷里,在云州大学,二人还住在同一个寝室的上下铺。/p
一到了晚上熄灯了以后,于贞睡不着觉,就爬到钟小慧床上跟她说悄悄话。/p
大多数时候,于贞讲的是她从书上看到的历史故事。/p
而钟小慧则讲的她自己的亲生经历,大都是她如何命苦,继父汪庆桂如何虐待她的事情。/p
据说,她十三岁那年的夏天,有次感冒了,她母亲将一碗兑好了的感冒冲剂送到了钟小慧床前。/p
钟小慧起身喝药时,不小心把那碗打碎了,继父晚上回家知道这件事情后,不仅煽了她几耳光,还用没有熄灭的烟头烫她的右手。/p
“既然那个继父那么可恶,她妈妈怎么不带着她离开呢?”/p
赵敏气得面色发紫的同时,也道出了心中的疑问。/p
这也是夏文东所困惑的地方。/p
于贞沉吟道,“因为她妈在嫁给她继父不久之后,就出了车祸,截去了右肢,她怕再离了婚之后,没人要了——”/p
这句话饱含了无限意味,让赵敏和夏文东听了都是吁吁不已。/p
于贞将赵敏和夏文东带到了西郊民巷256号门口。/p
木制的院门已经破败不堪,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就开了。/p
院子里一棵大梨树,秋天到了,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p
走在没有打水泥地的院子里,脚下竟是一阵松软。/p
低矮的土胚房上,还盖着爬满了青苔的青瓦片。/p
“钟小慧,钟小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