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如此质朴无华的理由,哪怕里包恩心里依然有无法消除的疑问,却也无从问起了。
小婴儿扯了扯帽子,注视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旁边的沢田纲吉忽然开口道:“她没有撒谎。”
感觉到曾经的家庭教师看过来的视线,沢田纲吉补充了一句:“我的超直感是这样说的。”
格列的超直感是不会出错的。
“但也没有说全部的真话。”里包恩面无表情道。
——她隐瞒了什么。
从她对“魔人”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了解就可知,恐怕两人的关系并不单纯止步于听说过对方的名字这种程度。
能有那种程度了解,不是曾经交手过的对手,就是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
如果是前者倒还好,如果是后者的话……
“没关系的,里包恩叔叔。”尤尼轻声开口道,“我相信,小八小姐并不是那种人。”
以超直感闻名的彭格列首领以及拥有可以看见未来能力的大空彩虹之子,既然两人都开口虽然那个孩子没有什么问题,里包恩便不再深究。
“既然尤尼都这么说了……”里包恩扯了扯帽檐,只默默地把这件事记在了心底。
——从个人角度来说,他非常好奇这被瞒起来的关系,直觉告诉他,如果翻出来的话,这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大魔王的黑心肠十年如一日没有变过。
关于这一点,在年少时期被自己家庭教师制造了n多的黑历史的彭格列现任教父就非常有发言权。
这天晚上,怀抱着对第二天时空穿越的期待,小八早早地上床睡觉,这一觉就陷入了梦境之中。
呼呼的风声唤醒了在窗边睡觉的她,小八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窗外咆哮的风雪。
这个窗户花纹……小八看看近在咫尺的木质窗纹,又转头看看室内。
她此时正在一个窗台飘窗旁边,右手边便是客厅,铺着布艺沙发和厚厚的地毯,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把整个房间都烘烤得暖洋洋的。
左边隔着厚实的玻璃,外面便是咆哮的风雪,离得近了,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些从细缝里钻进来的风雪的刺骨凉意,把昏昏欲睡的人刺激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窗外,越过被厚实的大雪笼罩的看不清植株园艺的花园,白茫茫的一切笼罩了视野,只能够隐约看到远处似乎有森林和房屋的样子。
小八想起来了。
那么大的雪,她只在一个地方看到过。
在遥远的东方的俄罗斯联邦西伯利亚的雪原上,被异能力表现为暴风雪的“海燕”追杀的费佳身边看到过。
自己这是梦到了过去吗?小八揉着有些凌乱的头发,爬了起来。
咦?
她迷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是人形?
她看看自己躺着的飘窗台,为了睡得舒服,还扔了一个软乎乎的垫子,用来当枕头。
从这飘窗的面积来看,也确实足够她这个身量的女孩子躺着。
但是,自己和费佳在俄罗斯相遇的时候才几岁啊?
现在身体却是自己14岁的样子。
是因为做梦的缘故吗?
她的头脑迷糊了一会儿,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再清醒的时候,她惊讶地看到飘窗边的窗玻璃上出现自己的倒影:
一只黑色的长毛猫,有着清濛濛宛若蒙着雾气的翠绿林间和琥珀茶晶一样清澈干净的眸子,一绿一棕漂亮得惊人。
刚刚还看到的属于少女纤细修长的手也变成了毛茸茸的爪子,翻过来还能看到肉垫。
“喀秋莎?”纯正的俄罗斯语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双微凉的手探了过来,把她从软乎乎的坐垫上抱了起来。
“喵?”
小八猫扑腾了一下毛茸茸的四肢,试图拯救越发远离大地的自己。
“怎么了?”那双手的主人也终于露出了真容:比起现在要年轻许多、面孔也要稚嫩了许多,当然另一方面来看也雌雄莫辨了许多的多的费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在飘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把抱起来的小猫咪放进自己的怀里,目光在她柔软厚实的长毛上徘徊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什么,最后他默默地放弃了试图摸一把的想法。
小八猫捏着爪子思考要不要往这张脸上糊一爪:居然敢趁着她失忆的时候搞骗婚这种骚操作!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费佳以为她的爪子长着是用来磨他的键盘的吗?
……这么一想,他的爪子又痒了,感觉一爪根本不够。
好端端的莫名就多出来一个丈夫,她往哪里诉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