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该远离政治。
这是约瑟芬自己说的,然而她其实并没有完全照着她说的那么做,就像利昂自己也并不是真的法兰西民族英雄。
这对夫妻可真有相似之处。
好战是男人的天性,拿破仑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打普鲁士,那么谁都没法让他改变主意。好在他并不是督政府的那些律师,知道不可轻易发动战争,到处招惹敌人,见人就打。
他会联盟、拉拢和分化,商业只是一部分,他的继子兼执政卫队的旅长欧仁将与巴伐利亚公主联姻,法国与德国交好的大局已经定了。
他给乔治安娜吃德国糖果,那么乔治安娜也要给德国一些甜头,下次在朗布依埃举行的“雉鸡之宴”肯定会邀请德国人参加。
他们也许不会发动十字军东征,却可以一起对付普鲁士,要不然贝多芬一个德国作曲家为什么要给法国第一执政写英雄交响曲呢?
乔治安娜是英国女人,她爱好和平厌恶战争,却还不至于傻到劝拿破仑放弃对普鲁士宣战。
和平的环境有利于商业发展,这对重商的英国是有利的,就像塞西莉娅让苏丹在外交上对威尼斯更优待一样。
正巧英国也出纯血马,乔治安娜可以买英国的纯血马来给自己拉车,也可以组建自己的女骑兵卫队。
女骑兵在男兵眼里基本上就是个装饰,但女骑兵确实是条靓丽的城市风景线。反正都是闹着玩,像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样开化妆舞会还不如用来干这个,男女平权是大革命精神的延续,女人也在大革命时穿上了男装。
嘻嘻哈哈笑笑闹闹,女人的茶话会远不如男人聚会那么严肃,仿佛完全感应不到另一边的政治风暴。
家里的男人要是在此倒下,不论女人之间是多好的朋友,也很难再见面了,这也是女人众多不幸中的一样。
一个人从另一个人的生活里消失,那么他或者她留下的东西就会成为思念的寄托。
衣服上往往会残留那个人的气味,闻到了就像他还在身边,这是一种和热闹的恋爱不一样的感情。
问题是乔治安娜身边没有一样西弗勒斯留下的东西,除了那个黑天鹅挂坠。
他就像是一个幻影,是不存在的情人,就和那些修道院里的修女一样,是她太渴望爱而出现的幻觉。
这个世界是没有魔法的。
另一个充满了魔法和惊奇的世界是个类似彼得潘的幻想世界,她是时候该学会“长大”了。
在女客们带着满满的消息离开后,乔治安娜一个人在花园里坐着。
作为人类女性,肯定会面对衰老的问题,媚娃则没有变化得那么快,但是喜新厌旧也是人类的天性之一,一个不愿意在自己变得“伟大”后抛弃原本妻子的男人,就算他不那么专情,也比那些小有成就,就换上人人称羡妻子的男人好多了。
什么样的妻子人人称羡呢?
年轻、漂亮、贤惠。
乔治安娜会想尽办法帮约瑟芬弄到她想要的宗教仪式,那位他后来娶的哈布斯堡公主除了给他生了个儿子以外基本上对他没有帮助。
虽然她也不像赤字皇后那么爱挥霍,却也没为拿破仑提供任何支持,玛丽至少还想办法帮助路易十六出逃,路易沙则满心都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利益,她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拿破仑的妻子。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也会这么分析拿破仑的情史,也许这又是一个爱幻想的女人的白日梦。
她是个寂寞的女人,他是个孤独的男人,他们彼此都有婚姻的束缚,正确的做法是转身离开,而不是冒着被人唾弃的风险,抢了别人的妻子。
他不是骑士,骑士不会干那么不道德的事。
巴黎不是埃及,绯闻不知道会传的多难听,她在这个避世的农宫里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
他确实是在照顾她,就像丈夫在照顾妻子般,给她生活费,还打算让她去自己的封地料理那些产业。
有的女人是骑兵的雷霆马,是可以为男人带来风光的。
有的女人则是重挽马,是干活给人带来食物的。
重挽马干得累死累活还没人心疼,雷霆马轻松又风光,还有人给它刷毛,喂香槟给它喝。
有时不能怪女人太现实,要找一个有一定物质基础的人。
关键是有人只愿意共苦,不愿意同甘。好不容易到了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刻却把一路陪伴自己的人给踹了,这种傻事谁愿意做。
换成男人也不愿意,督政府眼看着和平到来,平定叛乱的军人就没用处了,要不是他们后来发昏一样到处宣战,而且宣战还打败仗,拿破仑也不至于丢下埃及的一切,偷跑回国。
不论督政府如何贪污**挥霍,也不至于让一个国家的国库干涸,只有类似军费这样的开支才会发生巨额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