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画面里,两位法警上前将苏格奈特双手反拷进行当庭收押,懵圈中的他还下意识反抗了一下,幸亏法官没再找他茬。
宋亚看着在法警推搡下扭动肩膀,拖延脚步,频频不甘回头看向律师的他被扭送离庭,心底不由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
是,苏格奈特在西海岸底层黑人的心目中威风过,一呼百应过,但广大人群的崇拜心理消退起来其实是非常快的,他们今天可以爱你爱得要死,明天却可能巴不得你死,就这么无情。
无论是苏格奈特或者流行明星,其极盛时期拥有的社会影响力颇类似无根之萍,是一戳就破的梦幻泡影。
流行明星也一样,去年你还是年轻人会把海报贴在卧室,签名照收藏在学校更衣柜里的偶像,今年可能中学学生们突然就开始羞于承认是你的粉丝,因为这代表着品味过气、不潮、和同学聊不到一块去,如此之类。
既然苏格奈特这蠢货没做什么有效动作摆脱谋杀2的黑锅,那么失去底层黑人的好感就是必然的,而他一旦失去了鼓动起基本盘的能力,在洛杉矶执法单位面前就成了能随意捏扁揉圆的面团,法官动用顶格判罚毫无压力和心理负担。
取辱有道。
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在被奥普拉栽赃后就失去了大量中产家庭主妇粉丝,负面新闻缠身,叛国疑云又丢掉了部分特定人群的好感,加上走红已有些年头,在年轻人心目中可能要算老一代艺人了,当自己的追星狂会被同学嘲笑的,虽然自己才二十二岁。
而且因为长期低调失去曝光度,和底层黑人缺少互动等等,自己人气确实在走明显的下坡路。
但宋亚也很清楚,现在自己的段位已经和苏格奈特完全不同了。
所谓被人喜爱,终究是件很被动,很讲运气的事。
经济形势、社会思潮、审美观念、音乐流行等等元素的发展演变,甚至一些偶然造出的梗,比如k大爹过气就因为跑去给麦当娜旗下杂志拍了套暴露写真……
这些都可能造成大众口味的突然变化,即使没遭到苏格奈特或者自己这般的被抹黑,明星还是那个明星,人还是那个人,也很有可能突然就不红了。
而想完全把握住命运的脉搏,就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给运气。
“哪怕现在我和底层黑人之间已有很大隔阂,但仍然在芝加哥有发动起他们的力量,纽约……也有一部分,靠的就是在两地的多年‘投资’,媒体、宗教人士、政客、dj、慈善组织……
人们可能不会因为单纯对我的喜爱上街,但牧师、政客、dj等等深入社区的领头羊同样也能把他们组织起来,也许是基于现实利益、宗教情感或者其他的什么。
其实那种关系反而更牢固。
在多年经营下,各型各色的关系、人脉还有传媒,在我金钱无孔不入的流淌下已悄然形成了一张复杂的大网。
人们不必爱我,我只需要搞定他们爱,或者能使唤得动他们的人就行了。
这就是组织的力量。
苏格奈特在第一层,而我起码在第二层。”
宋亚暗暗想道。
“瞧我错过什么了!?琳达,还有吃的吗?”
威廉牧师到了。
“威廉。”
宋亚和进门就闻着味走进厨房跟琳达打趣的威廉牧师拥抱,“我需要你明早陪在我身边,可以吗?”他问。
“当然,要不我为什么来呢?”
威廉笑道:“不过这鬼地方还真不好找,我差点开错路。”
“哈哈,没办法,非常时期。你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宋亚亲热的招呼。
威廉肯定没问题,他如今在南城教区的尊崇地位都是自己给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
跟威廉和律师们继续讨论了很久细节,直到斯隆女士回来。
“戈登会配合。”
她的外套湿漉漉的。
宋亚于是向窗外看去,原来下起了雪,“他原话是……”
“巴恩案是超保守派对你的迫害,参议员杰西赫尔姆斯、众议员丹伯顿巴拉巴拉……”
斯隆学着戈登的语气说道。
“听起来似乎更糟。”宋亚绅士地帮她脱下外套,挂到衣帽架上。
“我觉得现阶段松开链子放他出去咬人还不错。”
斯隆说:“他们有些旧怨,国会听证会后你为了缓和与杰西赫尔姆斯他们的关系不许戈登利报复,但戈登私下还是利用a+cn的资源搜集了一些攻击材料。正好,既然巴恩案还是爆发了,那现在我们确实该有所反击,就像你让科克伦发起对cbs的诉讼一样。”
“好吧,谁让我聘请了一位强硬的公关顾问呢?”
杰西赫尔姆斯可是参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宋亚苦笑:“没想到你和戈登找到了共同语言。”
“注意我是指现阶段,等我们需要戈登停下来的时候,他如果拒绝,那再用你的备用人选就是了。”
原来斯隆的打算是时刻准备过河拆桥。
“哇喔,强硬又冷血……”宋亚看着她笑。
“你也可以不采用我的决策建议啊。”
斯隆反唇相讥,“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介意你将相同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有这个觉悟,大家都该有。”
“怎么会,我可是很有人情味的雇主呢……”
“别自恋了,我们是相互雇佣的关系。”
“呃……我付的钱更多。”
“但你经常拒绝服务,这种习惯可不好,当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