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云风篁:本宫很过分吗?一点也不!/p
“……”陈兢一惊,下意识的拜倒在地,硬着头皮道,“回娘娘的话,并无此事!只是奴婢这些日子对王家那边关注不多,若非底下有人定时禀告,差点回答不上来,所以后怕。”/p
云风篁眯着眼睛看他,片刻,冷哼一声:“不许撒谎!”/p
见陈兢还待辩解,她皱眉,低喝道,“本宫如今即将出月子,故此最近瞒着本宫的事儿,本宫念你们一片维护之心,也就不计较了!但……这会儿要是还不说,回头误了本宫大事,本宫须饶不得你们!”/p
“……回娘娘的话,是有件事儿,因怕娘娘动怒,这才一直没敢说。”陈兢听了这话,才不敢继续敷衍了,擦着冷汗,战战兢兢的禀告道,“娘娘可还记得那位聂大人?”/p
云风篁思索了下,不太确定的问:“可是……聂伯琛?”/p
“娘娘好记性,正是此人!”陈兢观察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说道,“宫变之后的朝会上,风波迭起,当时有人攻讦娘娘,这位聂大人站出来给娘娘说过话……后来娘娘不是吩咐,可以私下赏他几分体面?奴婢也就命人上门去拜访了。这事儿说来也是奴婢不好,挑的人没什么本事……”/p
他话说的委婉,将错误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聂伯琛早先还曾想方设法的走贵妃门路,试图在当年皇家选婿里分一杯羹。/p
但眼下兴许是不看好贵妃,也可能是有了其他靠山,总之聂伯琛对陈兢派过去的内侍相当不客气!/p
甚至还说了许多藐视云风篁的话,将人直接赶出门外!/p
有道是仆肖主人,贵妃是个跋扈张扬的性-子,陈兢等近侍不拘外表如何,心里也是颇为傲气的。/p
他本来是奉了云风篁的命,着人前往联络,寻思着这人既然能够在那样的时候还站出来给贵妃帮腔,说他不是向着贵妃怎么可能!/p
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p
按着陈兢的性-子,那是绝对恨不得立刻想法子重重的报复回去!/p
无奈当时云风篁即将临盆,跟着又是坐月子,他所以跟清人商量了下,觉得要收拾聂伯琛以后也不是不可以,犯不着让贵妃在关键时刻添堵,于是就将这事儿瞒了下来!/p
只是刚刚云风篁问起王灵来,陈兢就下意识想到了这同年的聂伯琛,谁知道也就流露了那么须臾的破绽,就被这主子发现了?/p
陈兢此刻的惶恐,一半是装出来好让云风篁息怒的,一半却是真心实意的被主子震慑到了。/p
“竟然还有这事儿么?”云风篁沉着脸,急速的思索着,那几日的朝会,她虽然没在场,却也听底下人仔细描述过,所以明白,当时那种情况下,聂伯琛这等资历浅薄的臣子,能够顶着压力站出来,已经是极为出色。/p
更遑论侃侃而论,直面诸重臣了。/p
本来这个事情,同他可以说是毫无关系,眼观鼻鼻观心的袖手旁观,最是没有风险。/p
他既然站了出来,那当然是有所图谋。/p
在当时,无论是云风篁,还是相当一部分人,都觉得聂伯琛是想雪中送炭,攀附贵妃。/p
但他转头却对陈兢派过去的近侍态度恶劣,可见他压根就没有这个意思。/p
陈兢说,聂伯琛当时口口声声讲,他在庙堂上乃是仗义执言,而不是为了趋炎附势……这种话,云风篁是一点儿也不相信的。/p
且不说这人之前就有着前科,皇家选婿时,那可是托谢无争带话,只要能够尚主,愿效犬马之劳的。/p
再者,早先登闻鼓一事,虽然是谢无争带头,一下子入了淳嘉的眼,但这主要也是云风篁拉了偏架,再加上聂伯琛姿容平平,远不及谢无争俊秀出众。实际上论到这登闻鼓一事的根源,还是聂伯琛所为……这等心机深沉之人,玩什么光风霁月?/p
云风篁冷笑了一声,眼底就有着霜意:“这聂伯琛大约是攀上了陛下的高枝了!”/p
不然的话,就算不看好她的将来,至少云风篁目前是深得帝宠的。/p
甚至连欧阳燕然这样出身名门的重臣,都不愿意跟她彻底结仇,宁可送一个孙女给她发泄立威,也要力求太平分手。/p
聂伯琛……他有什么资格跟贵妃玩正气浩然?/p
除非,这个靠山,被认为贵妃盛宠也奈何不了。/p
那么除了皇帝,还能是谁?/p
如此看来,当日聂伯琛到底是为了图表现,还是,为淳嘉所指使?/p
想到淳嘉,就想到从前明惠大长公主公然攻讦她时,满朝文武,也是只有淳嘉的班底,站出来为她说过几句话……那不是他们想说,不过是为了淳嘉罢了。/p
云风篁一时间有些默然,毫无疑问淳嘉是真心喜欢她,不然他那样城府深沉的人主,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出身不高的妃子,再三再四的使唤肱股之臣?/p
可他也是真心实意的不打算废嫡立庶,不打算让她将来成为太后……很难说清楚云风篁的心情,比爱恨交织更为复杂。/p
理智上她明白,淳嘉这么做其实是对的,世宗时候的夺储,造成了神宗登基之后的屠戮宗亲,以至于有了孝宗时候外戚擅权,淳嘉初年所以皇权衰微……他一步步走过来的艰难与惊险,怎么能够不汲取教训?再说了,作为公襄氏的子孙,他原本也有责任,维护这万里河山的稳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