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淳嘉忙于国事,已经连续几日没到后宫了。/p
听说贵妃前来求见,捏了捏额角,方才吩咐她进来。/p
“陛下日理万机,妾身本不该来打扰。”云风篁提了食盒入内,行礼毕,就同淳嘉抱怨,“可秦王毕竟是陛下长子,妾身不敢轻忽其教养:虽然秦王乃长子,然而比昭庆、二皇子三皇子也不过大了几个月,他今年这才多大,怎么就要担当起长兄责任,让着这个那个了?妾身就说么,这些日子,因着七皇子染风寒,十皇子早产体弱,妾身颇为上心,惹得昭庆都十分吃味,为何秦王一声不吭?原来都是翼国公夫人教的!”/p
“可怜秦王小小年纪,就被她教的束手束脚,全没有一点点这年纪孩子该有的活泼!”/p
“妾身自认为这些日子都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对不起翼国公夫人的地方,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离间我们娘儿俩的关系!”/p
“难道就因为秦王年纪渐渐大了,翼国公夫人怕他会亲近妾身这养母,而忘记嗣母贞熙淑妃?可明明逢年过节,妾身都会让人带着秦王去贞熙淑妃灵前请安!”/p
淳嘉安抚道:“也许翼国公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怕昭庆已经在闹了,若是秦王也一起闹,你会招架不过来。”/p
“这有什么招架不过来的?”云风篁一脸的不高兴,“小孩子家家的,心里有了委屈跟怨愤,还不许他们说出来。这是想让孩子心里越压越多,小小年纪就过的不开心吗?本来哄一哄就没事儿了,被翼国公夫人这么一弄,不定就要落下芥蒂!当初秦王记在贞熙淑妃名下还是妾身提议的呢,若是妾身有意跟贞熙淑妃争,还能说这个话?翼国公夫人根本就是恩将仇报!”/p
又说秦王可怜,说秦王这段时间安静了不少,但不是懂事的那种文静,而是被再三恐吓之后的那种胆怯,“亏得妾身发现的早,要是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不定孩子性-子都要定下来了!妾身战战兢兢辛辛苦苦养他这么大,不指望他能够如陛下这样文才武略,英明神武,可至少也不能堕了天家子弟的名头,文不成武不就罢?!”/p
后头这番话倒是说到淳嘉心坎里去了。/p
他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远远没到担心子孙威胁的时候。/p
就算不将亲生子嗣当成心肝儿一样的对待,却也绝对不希望他们一无是处的,尤其秦王是诸多皇子里同他见面最多感情最深的一个,还是长子……哪怕庶出长子没有嫡子金贵,淳嘉也是希望秦王能够文韬武略,将来为嫡出兄弟左膀右臂的。/p
闻言就是皱眉,缓声说道:“翼国公夫人向来有些糊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头朕同翼国公说一说。往后要是翼国公夫人还不改,你就少让她见秦王罢。”/p
云风篁心说那可不行,如果见的次数少,秦王跟翼国公府的感情不深刻,那这个皇子记在贞熙淑妃名下有什么意义?/p
“陛下,若秦王是妾身名下的子嗣,也还罢了。但他也是翼国公夫人的外孙,贞熙淑妃不在了,若是连其外家来探望还要阻拦,如今秦王还小也还罢了,等秦王长大了,会怎么想妾身?”贵妃就很委屈,“不定以为妾身故意挑拨离间,阻拦他跟外家来往呢!”/p
淳嘉说道:“这是朕的意思,若是秦王长大之后怨恨,让他来同朕说好了。”/p
“那岂不是坏了陛下跟秦王之间的父子情谊?”云风篁叹口气,“那怎么能行呢?罢了,也许是妾身想多了。秦王素来懂事乖巧,翼国公夫人不怎么同他照面,叮嘱的话他也听得进去,可见这孩子性-子好,兴许不会那么想的。”/p
那下次翼国公夫人还不知趣,本宫就不来跟你说了,本宫自己料理她!/p
说完这事,因着淳嘉这两日都忙,她也就没停留,径自告退而去。/p
然后傍晚的时候,皇帝可能挂念秦王,却来了浣花殿。/p
秦王与昭庆公主好些日子没见他,十分欢喜,纷纷扑上来闹着要抱。/p
淳嘉见秦王跟自己亲近依旧,松了口气,笑着陪他们玩耍了一阵,方命人将一双皇嗣带走,就跟云风篁说道:“秦王瞧着还好,应该没被翼国公夫人教坏。看来还是阿篁反应敏捷,不然却是麻烦了。”/p
“这是头一个在我跟前养着的孩子,说是你的长子,难道不也是我的长子?”云风篁叹口气,摆出一副慈母的态度来,说道,“我也没其他想法,他长大后能够不丢你的脸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说什么友爱兄弟的,大了之后,进了学,学了规矩,不就明白了吗?犯得着这么点的孩子,就开始拘着?”/p
又道,“可能是因为妾身自己没福生儿育女,看哪个孩子都觉得不忍心罢。”/p
“那朕往后可得看着点你这儿的孩子们。”淳嘉闻言就失笑,“别叫你宠坏了。”/p
云风篁就不高兴了:“妾身好好儿对他们,他们就算小时候不懂事些,长大了还能不知道道理吗?陛下别胡说了,妾身膝下的孩子们乖着呢,不可能学坏的!”/p
这反正是以后的事情了,皇帝心道贵妃虽然骄纵蛮横些,但在子嗣上到底有着心结,对于养子养女格外宠溺些,也是人之常情。/p
反正天家子弟,只要不是犯了相当的忌讳,些许胡闹,自己也兜得住,犯不着为此叫贵妃生气。/p
也就随口敷衍了,又问起后宫最近如何。/p
“最近就是那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