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微微怔忪,道:“韦六首……这……除却外头流传人人都知道的那些,也没有其他的了。”/p
这也不奇怪,毕竟魏氏虽然也算高门显宦,却是勋贵人家,跟士林的关系,没有非常的密切。/p
当初韦长空尚在朝中时,双方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往,后来韦长空丁忧而去,那就更加没来往了。/p
也就是去岁年初摄政王聘了这位给幼子做西席,魏家听说了几句。/p
“本宫还记得,当初才进宫时,因着明惠长公主殿下一句摄政王幼子拜了韦六首为师,庶人纪晟当场转了神色,将咱们匆匆打发。”云风篁缓声说道,“留了前皇后纪凌紫商议……那会儿陛下尚未亲政,纪氏正权势滔天。你说,这么个人,之后怎么就一直-销声匿迹了呢?”/p
德妃说道:“兴许他一直未曾入朝的缘故?”/p
虽然韦长空名气大,可他当初在朝的时候,尽管很受孝宗提携,毕竟年轻资历浅,官位其实也没有很高。/p
后来孝宗驾崩他避在乡间,很被怀疑了一番借助丁忧避开纪氏锋芒,有关键时刻抛弃君上的嫌疑。甚至去岁朝中还闹了一出他丁忧是逼死亲娘为自己找后路的闹剧。/p
这么着,韦长空至今未曾入朝,就算声望高名气大,朝中这两年发生的大事那许多,谁有空想的起来他?/p
“就因为他一直未曾入朝才叫人怀疑。”云风篁说道,“你想韦长空什么出身什么名望?就算摄政王亲自请托,他不想来帝京,不想进摄政王府,摄政王还能怎么样他?既然来了,总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句不好听的话,你我这样的才学都够教他了,至于用得上韦六首?还是这摄政王幼子才华横溢,出类拔萃到了让韦六首都忍不住心动的地步?若是如此,就算他身子骨儿不甚好,摄政王至于一直将人藏着掖着不放出来?”/p
摄政王可是觊觎大位的。/p
子嗣必须有,而且越出色越好。/p
最好出色的将淳嘉比下去,这样才能够笼络臣子们的心啊!/p
“这……”德妃想了想,脸色也凝重起来,“姐姐是说,韦六首这些日子的低调,乃是别有所图?”/p
云风篁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反正本宫不相信韦长空千里迢迢赶来帝京只是为了给个小王爷做西席。”/p
这位可是六首出身,当年得到过孝宗鼎力栽培的。/p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p
韦长空初入仕途就有着那样的境况,哪里甘心从头开始,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p
说不得,就想走捷径。/p
比如说从龙之功。/p
所以他这会儿不入仕途,因为这会儿入了仕,淳嘉未必肯给他实权高位,保皇派的攻讦倒是不会漏了他。/p
倒不如以西席的身份待在摄政王府,为摄政王出谋划策之余,也能跟摄政王父子栽培感情,如此一旦摄政王登基,他的地位前途还用说么?/p
“难道这回摄政王世子出事,不是摄政王的意思,而是韦六首的算计?”德妃恍然大悟,“还是姐姐金睛火眼,明察秋毫!”/p
云风篁呷了口茶说,说道:“也只是怀疑,而且韦六首的手是怎么伸到宫闱里来的呢?不过眼下是年关,大家都忙的很,且不说了。”/p
如此打发了德妃,就将陈兢叫到跟前,问他知道不知道小岱舆上事情的详细经过?/p
“奴婢方才出去打听了一圈,却没听到什么,想是上头让封口的缘故。”陈兢十分惭愧,“请娘娘再给奴婢些时间,奴婢一定给您打听的清清楚楚了!”/p
云风篁说道:“也不必这样心急,到底这会儿过年过节的顾不上这事儿,你留意着就好。”/p
她平时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这会儿肯这样和颜悦色,其实是因为,她怀疑这回的事情,跟戚九麓有关系……/p
所以追根问底什么的还是算了。/p
心里有数就好。/p
因着年节的忙碌,淳嘉直到年初二的晌午后,才有空来过问此事。/p
老实讲淳嘉不是很在意公襄霄睡了个宫女的事情,虽然此举足以上纲上线到摄政王世子不尊重天子,染指宫女,但这堂弟左右威胁不了淳嘉什么,所以他倒没有很生气:“世子早说喜欢那宫女,朕就直接赏赐给你了。”/p
公襄霄低头认错,说自己也是一时糊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