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篁其实也想不通,袁太后这会儿不老老实实的装病,做什么要来算计自己?/p
这是看纪氏覆灭了以为苦尽甘来可以飘了吗?/p
摄政王还活着哪老东西——就算摄政王死了,淳嘉一言九鼎了,难不成这位皇帝是那种愚忠愚孝什么都听太后的主儿?/p
不过想不通没关系,反正先把状告了再说:“要是误会倒是好了。可是刚刚宣妃过来跟妾身说,昨儿个她同慈母皇太后跟前的蘸柳姑姑一起看到了妾身出去寻陛下时,在路上碰见了……戚九麓,看到了那一幕,故而过来质问妾身何以私会外男!”/p
“陛下请想,宣妃自来养在深闺,洛氏乃是世家名门,会是允许自家嫡女随便听说外头传闻的人吗?她哪里知道戚氏子的名字?!哪里有法子促成妾身跟他的偶遇!”/p
“而且就算她打听到,哪里来的本事,请动三宫长辈的近侍到场作证?”/p
“太皇太后跟圣母皇太后那边兴许可能看在她是宣妃的份上,给她一个面子。就慈母皇太后,能不问个究竟?”/p
“就宣妃那点儿城府想在慈母皇太后跟前弄鬼怎么可能!”/p
“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什么说的!”/p
淳嘉眯起眼,没理会其他话,只问:“你昨儿个……去寻朕时,见着戚九麓了?为什么?”/p
“妾身更衣之后还席,看到您跟几位重臣都不在,左右说你们去偏殿议事了。妾身这不是担心您,专门教人去御膳房备了醒酒汤,想想还是不放心,怕您被摄政王气着了,故此想去外头候着点儿。结果走到一半,看到戚九麓在路边,妾身顿时就警惕起来,担心是谁要害妾身!”/p
云风篁恨恨的说道,“所以立刻让身边人去附近查了查,但一无所获……宣妃起初还跟妾身说,是无意之中碰见的,这可真是见了鬼了!无意之中还能藏那么好,叫妾身的人什么都没发现?”/p
淳嘉面无表情道:“这些等会儿说,你且讲一讲,他在路边等着你,意欲何为?”/p
“他要是等的是妾身,妾身也不会疑心至此了!”云风篁眼泪就落了下来,凄然说道,“他见着妾身也是诧异,说正在等的是慈母皇太后跟前的近侍蘸柳姑姑——要说宣妃不知道这人从前同妾身有旧的事儿也还罢了,慈母皇太后有什么不知道的?却还叮嘱他在那儿等着,这是什么意思呢?”/p
“慈母皇太后让他在那儿等着?”淳嘉沉吟了会儿,道,“慈母皇太后与戚九麓素无关系,这样吩咐戚九麓,戚九麓难道就没起疑心?”/p
云风篁道:“妾身也觉得奇怪,所以问了一句。他说是因为摄政王世子的婚事,慈母皇太后那边似有过问之意。想到慈母皇太后素来得陛下您敬重,而且摄政王夫妇对于世子婚事至今不闻不问的,世子自己心里也是急切,这才叫戚九麓在那儿候着。”/p
又啜泣道,“妾身又不是傻子,中秋节宴多少人在呢,妾身就算想私会外男,至于在这种场合?!这根本就是有人不想妾身活下去,又知道陛下偏疼妾身,等闲过错,舍不得苛责妾身,这才要让妾身背负污名而去啊!”/p
淳嘉神情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事情真相如何也未可知,你就这样急急忙忙的寻死觅活做什么?朕是那种人云亦云的?”/p
云风篁呜呜咽咽:“陛下是明白人又怎么样?正所谓众口铄金,人人都说妾身背叛了您的时候,您不赐死妾身,却置圣誉于何地?”/p
“众口铄金?”淳嘉哼笑道,“当年孝宗郁郁而终,天下谁不说纪氏跋扈?结果呢?纪氏还不是跋扈了这些年?其最终也是覆灭于刀兵,而不是千夫所指!物议沸腾看似汹汹,实则就那么回事。纪氏都不惧,况朕为天子?”/p
云风篁心道你要是不怕,还想方设法立牌坊做什么?/p
嗯,她也知道,其实淳嘉的确是不怕的,只不过这人大概从小装惯了,一壁儿杀伐果决,一壁儿立宽容仁厚牌坊,早就成了习惯。/p
但这是对他自己。/p
轮到其他人,哪怕是宠妃,还肯不肯这么用心,大概只有天知道了。/p
“陛下自然是不惧天下人的,但慈母皇太后……”云风篁话说到一半被淳嘉打断:“朕在后宫最信任的莫过于母后与爱妃,若你们之间生出芥蒂,岂能不叫朕辗转反侧,无法集中精力在前朝?故此这会儿出这事,不定就是有人从中作梗。”/p
“爱妃切莫下结论,待朕召了宣妃来彻查此事,如何?”/p
他话说到这份上,云风篁也只能闷闷不乐的点头了。/p
于是片刻后,还在烟兰宫里惴惴不安的宣妃被喊了过来,见淳嘉在,她起初还有点儿怯意,等淳嘉开口问她为什么会拉着三宫近侍围观贤妃跟戚九麓在路上说话的时候,宣妃差点没站稳。/p
她之前要挟云风篁未果,就知道这贤妃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一般人也没她那份胆魄,身为帝妃跟前未婚夫私下说完话,被揭发了不但不紧张惶恐,还理直气壮的要挟回去——但也没想到,贤妃这么快就自己跟淳嘉说了这事儿了。/p
而且看皇帝的态度,居然没有生贤妃的气不说,还很有帮贤妃站台的意思?/p
天子对贤妃竟然疼爱到这个地步?/p
宣妃有点不敢相信。/p
那这只能是贤妃的手段高明了。/p
可宣妃怎么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