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那妇人出身戚氏,对云风篁的性情并不陌生,如何不知道这位曾经的准主母不是个好相与的?/p
要不是纪太后纪皇后在场,她压根就没有直面云风篁的勇气。/p
结果好容易壮着胆子说清楚经过,云风篁三言两语,就给推卸了个干干净净不说,甚至还有立刻倒打一耙的意思,不由得心慌起来,高声说道,“婢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贤妃你这是存心想要杀人灭口!”/p
许是危急时刻的压迫,妇人忽然聪明起来,紧接着喊道,“而且你说的这个让自家兄弟跟姐妹污了我家宗子名声好下毒手的做法,其他人家也还罢了,谢氏怎么可能这么做?!当初谢氏六小姐、你那同父庶姐的事情,整个北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氏女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了,这会儿要是再出给外人非礼的事情,谁会怀疑我家宗子品行不端?!”/p
“谁不会认为,是谢氏女淫.荡.无.耻,蓄意勾.引我家宗子?!”/p
云风篁不紧不慢道:“谢氏六小姐是否清白,陛下亲自派遣皇城司到当地彻查,早就有了结论!你这贱婢莫不是质疑陛下不辨是非么?!”/p
“皇帝彻查此事是去岁岁末的时候了,谢风鬟不守妇道的传闻却已经在北地传扬了三年之久。”纪皇后开口道,“乡里传递消息也需要些时日,谢氏这会儿还不到长松口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吧?”/p
纪皇后心里有些遗憾,当初中秋宴上淳嘉安排托儿给贤妃的庶姐“洗刷”冤屈时,她就私下劝说过家里,无论如何也要拦下来。/p
然而一来当时整个纪氏大部分人都在守孝,按照邺国公的吩咐,正是蛰伏之际,不大好出手;二来最反对此事的,合该还有个摄政王,只道他们不做什么,摄政王也不会容忍。/p
结果谁知道那公襄若寄那么不争气,硬生生的被淳嘉撬了墙角——早知道,就该在这事儿之前,便用谢风鬟的事情做文章,铲除这贤妃!/p
……谁知道这云风篁不仅自己狡猾如狐,家里兄弟却也顶用呢?/p
谢无争之流,虽则年少,却已经流露出可以独当一面、为天子肱骨的风采。/p
要不是这些人,单凭一个贤妃,纪氏还真没看在眼里。/p
毕竟天子再宠爱云风篁,他自己如今也不是什么都能一言而决的,又能做些什么?然而贤妃自己争气,家里人也扶得起来,这问题可就麻烦了。/p
皇后暗忖,归根到底是自家权倾朝野日久,失了警惕之心。/p
当初只道贤妃出身不高,不足为惧。/p
怎么就没想到,谢氏既然能够教导出贤妃这等性.子的女子,在嫡子们的教诲上只有更下功夫的。再加上子弟众多,就算聪慧的只是少数,却也足以蓬勃上进了……就不该留着谢风鬟的事儿当杀手锏,想着等关键时刻用来拿捏云风篁!/p
结果这事儿纪氏还没翻出来,淳嘉先行拿去用了。/p
不但趁势收了一波贤妃与谢氏的感激,更让纪氏无法再用此事做文章。/p
皇后此刻所以只能道,“这眼接骨上如何能让族中女子再出名节上的传闻?而且,贤妃你于谋害他人上头如此反应迅速,恐怕也是耳濡目染,家中亲长,都是这般凶暴?不然,寻常女流,深居闺阁,连牲畜的惨叫都不忍听闻,遑论谈及熟识之人的性命,若无其事?”/p
云风篁语气懒散道:“皇后娘娘想多了,妾身只是问心无愧,所以镇定自若而已。再说了,这不过是假设罢了,若妾身当真有着谋害他人的心思,还会这般坦荡的说出来吗?”/p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见状之前那对谢氏的家生子兄弟忽然膝行上前,叩首道,“小人还有证据,小人之前曾为谢氏暗杀过乡人,且负责处置尸首。那些尸首的位置,小人都记得!”/p
“因着北地苦寒,纵然入葬已有些日子,也还有面容能够辨认的!”/p
“小人此番前来帝京前,已经秘密发掘出部分,藏在车队里带上,以备查验!”/p
云风篁还是很镇定:“发丘掘墓之举,本宫记得国朝的律法,乃是斩立决?况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东西,不定是你们吃里扒外,瞒着主家做那不法之事,被察觉后,却想倒打一耙?”/p
那家生子的兄长闻言冷笑道:“贤妃娘娘身份尊贵自是不知,那些尸首生前都与谢氏子弟有着种种矛盾,故而招了杀身之祸,此事一查就知!而我等兄弟为谢氏做脏活,自来不在人前出入。与那些人可以说是毫不相干,却何必下此毒手?!归根到底,谢氏明里做着北地的慈善人家,暗地里的龌龊歹毒,却难以形容,便是我兄弟这等忠心耿耿为主家做事的,也不被容下,方有今日!”/p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野心勃勃,算着与我谢氏子弟发生矛盾的别家子弟落单时,下手暗害,觑着如今的机会来告状,好卖了主家换富贵。”云风篁摇头道,“此事不足为凭……我谢氏在北地乃是头面人家,若有纠纷,何须私下谋害?请家中长辈说和,还怕对方不赔礼认错?再者,谢氏如果一直行这等歹毒之事,何以在这之前,丝毫风声不露,却唯独叫你们兄弟成了漏网之鱼?”/p
家生子里的弟弟连忙给兄长帮腔:“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虽则谢氏从前行事周密,却到底让我兄弟有了一线生机,揭发此事!”/p
云风篁笑着道:“那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