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太皇太后进门看到的就是绚晴宫主仆乱作一团,不禁皱眉,左右连忙上前呵斥,哭的梨花带雨寻死觅活的一群人好半晌才冷静下来,与已被袁太后迎在上首落座的太皇太后请安。/p
云风篁照例又是一番“求太皇太后为妾身做主”以及“妾身真的过不下去了”的倾诉。/p
直听得袁太后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碍着太皇太后在场才没发飙,忍着怒气说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楝娘那孩子虽然性.子有些急,可那也是以前年轻不懂事。再者,她如今怀着身孕,自顾不暇,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p
“总是妾身不好。”云风篁也不跟她争,只小声的抽泣着,说道,“不能讨悦姐姐欢心。”/p
袁太后深呼吸,不想跟她说话了,转对太皇太后道:“您看呢?”/p
“哀家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是不能安生?”太皇太后脸上没什么表情,拨了会儿腕上玉镯,才冷冷淡淡的说道,“既然懋婕妤口口声声说是悦婕妤害了她的宫里人,那就让悦婕妤过来对质下罢……哀家又不是能掐会算,空口白牙的谁知道她们哪句话真哪句话假?”/p
于是没多久,袁楝娘连同近侍都被带了上来。/p
其实打从听到云风篁在门口哭闹时,她就想冲出来了——无奈被袁朱死死压住。/p
这会儿一进门,草草给上首两位行了礼,拎起裙摆就朝云风篁踹去!/p
“悦婕妤你!”而云风篁对她这一言不合就踹人的脾性简直太熟悉了,这次换了个新招招待她——一边狼狈的闪开,一边暗中扯脱臂上珍珠串,及地广袖完美遮掩了这番动作,太皇太后跟袁太后才为袁楝娘的举动皱眉,就看到一脚踹空的悦婕妤堪堪站住,就惊呼着朝前摔去!/p
“天!”太皇太后跟袁太后见状都是大惊失色,袁太后甚至失态的站了起来,伸手欲扶:“楝娘!”/p
然而以她跟袁楝娘之间的距离哪里够的着?/p
左右侍者也是反应慢了半拍,正惊恐之际,却见云风篁稳稳的榻上半步,轻舒玉臂,一把抓住袁楝娘的后襟!/p
“……你!!!”袁楝娘高高隆起的肚皮在距离地面只有一指的地方猛然停住,因为云风篁提住她的方式,交领短襦的衣襟狠狠勒住了她的咽喉,这一下的冲击让其头晕眼花,下一刻,众多侍者一拥而上将她扶住,跟脚就忍不住,扭头朝旁,歇斯底里的呕吐起来!/p
这儿是芳音馆的正堂,虽然通透宽敞又熏着淡淡的香,终究只是室内。/p
她这么一番吐,一股子难闻的酸臭味迅速弥漫开来,养尊处优的太皇太后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起身:“哀家有点头晕,去后头坐坐。”/p
袁太后倒是心疼侄女也心疼侄女肚子里的皇嗣,可太皇太后是尊贵的长辈,她总不好让这位一个人离开,只得掩了担忧,陪着站起来:“我陪您去。”/p
云风篁这会儿倒是有条不紊的吩咐宫人,请太医的请太医,开窗透气的开窗透气,给袁楝娘预备漱口水的去取水……三言两语将人打发的团团转,她自己则拣了个上风口的位子坐下,气定神闲的看热闹。/p
“娘娘,要不婢子去将珍珠拣回来?”本来云风篁的近侍也不知道袁楝娘为何会忽然跌倒,但正好几颗珍珠散在不远处,熙乐眼睛尖,看到之后哪能没数,此刻就忧虑问,“趁他们现在没注意。”/p
“现在没注意,等会儿也会注意的。”云风篁冷笑了一声,“再说袁楝娘这会儿说不出话来,等下能说话了,还能不告诉她那姑姑,她是踩着了珠子才滑跤的?”/p
熙乐就有些担忧:“那?”/p
“急什么?”云风篁懒洋洋说,“谁看到本宫扯断珠子的串线了么?栽赃陷害也不是这样的。”/p
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半晌后袁楝娘终于缓过一口气,宫人开窗开门的将味道散的七七八八,又烧了一路沉水香祛味,总算收拾好了,请了两位大佬重新回来坐定。/p
袁楝娘捏着珍珠哭诉了云风篁的故意谋害,袁太后当即沉了脸,还没开口,云风篁已经开始喊冤:“悦婕妤这说的仿佛妾身故意谋害她一样!可是妾身又不是未卜先知,哪里晓得她进来之后会直接跟妾身动手动脚?!难不成还能提前在身上带个串子!”/p
袁太后沉着脸说道:“妃嫔钗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不是金银玉石,便是珍珠点翠,你这会儿头发上插了支青鸾衔珠步摇,臂上配珍珠串儿有什么奇怪的……不然你伸出手来,如今臂上可还有东西?”/p
“太后娘娘请看!”云风篁一听还真拉起袖子给她看,就见左腕上一只羊脂玉镶金的镯子,右腕上则绕了两圈的珊瑚珠串。她如今的位份,用的东西当然都是质地极好的。/p
那珊瑚红艳艳的一簇簇小火苗一样,将原本就白嫩的手腕衬的越发皎洁无暇。/p
云风篁就举着这只手腕跟袁太后讲道理,“妾身两只手都不空着,实在没有再戴什么珍珠串了,太后娘娘请明鉴,那珍珠串跟妾身也不相衬啊!再者,悦婕妤还是妾身拉住的,妾身若是想害她,做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难不成妾身还指望悦婕妤因这事儿,跟妾身握手言和,甚至反过来为妾身请求恩典不成?!”/p
这话要是单独当着袁太后的面讲,袁太后因淳嘉如今的权势肯定不买账。/p
可现在不是有太皇太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