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篁当然不可能因为云安长公主一番表态,就完全相信她的话。
长公主前脚离开,她后脚就安排陈兢着人盯牢了云安长公主府。
于是就知道,云安回府之后,先是什么都没做,挨了两天,才找借口将长住宫中的金溪召了回去。
这做法云风篁理解,才从绚晴宫回去,就立马接女儿回家,任谁也要心生疑虑。
尤其绚晴宫这两日正跟延福宫斗法,万一金溪跟三皇子的事情……好吧,三皇子是皇后跟前的皇子,他们两个被怀疑有着暧昧,传了出去,皇后也讨不了好,大概率不会用这事儿做文章。
但也足够延福宫私下奚落贵妃了:你侄子正儿八经定亲的未婚妻,却净跟着咱们这边的皇子跑,就问你脸上挂得住挂不住?
总之站云安的立场的话,那是十万分不希望金溪卷入两宫风波的,自然要避一避风头。
金溪被接回去之后,理所当然遭到云安夫妇的审问与责怪。
据说长公主府内宅当天非常的热闹,哭啊闹啊吵啊,很是喧嚷了一番。
只是云安事先清了场,具体经过并没有传出来。
次日长公主非常低调的派人进宫告诉云风篁,这一切都是误会。
金溪郡主之所以会跟三皇子一块儿出入,是因为谢弗忘的生辰快到了,她打算给谢弗忘一个惊喜,但因为女孩子的缘故,怕自己眼光挑的东西,不合谢弗忘喜欢。故此想着寻求年岁仿佛的男子的帮助。
之所以放着绚晴宫好几位表兄弟不找,非要找延福宫的皇子,则是因为金溪觉得,谢弗忘作为七皇子的伴读,同秦王、七皇子、九皇子乃至于晋王都很是熟络。
她怕提前走漏风声。
这才找了跟绚晴宫关系只是平平的三皇子。
云风篁听到此处,淡声说道:“若是只为了保密,本宫记得,二皇子同小七他们,也没什么频繁的来往?”
来人赔笑道:“娘娘,是这么个理儿,要怪只怪我们家郡主年纪小,考虑不周……郡主本来想寻二皇子的,可您也知道,二皇子是个羞怯的性-子,惯常不跟咱们郡主来往。郡主也不好意思找上门去。这不,那天郡主正头疼这事儿怎么办的时候,路上遇见了三皇子,郡主就试着问了下,结果三皇子就答应了。殿下已经再三数落郡主了,郡主如今业已明白错误。还求娘娘宽宏大量,莫要计较郡主的虑事不周。”
“金溪还小呢,小孩子犯错也是常事。”云风篁眯着眼,思索了会儿,换了和颜悦色,柔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之所以告诉云安殿下此事,主要还是怕金溪小孩子家家的,吃了亏都不知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这么算了罢。”
来人松口气,再三赔礼之后才告退。
次日金溪郡主进宫,在女学待了半日,就告假往云风篁跟前来。
小女孩子想必在家里收拾过了,可瞧着眼眶还是透着红肿,可见之前哭得很是厉害。
这会儿开口说话,兀自带着些许哭音:“都是金溪不好,叫娘娘操心了。”
云风篁同云安长公主还有长公主府来人提点此事时是明确流露出来不满的,但此刻对着金溪,倒没有敲打的意思,反而柔声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本宫听底下人说这事儿的时候,颇为担心你。你年纪小想必不清楚,三皇子自幼同本宫跟前的几个孩子不和睦,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很是争斗过几次。所以听说你同他一起玩耍,本宫就怕他会因为你是弗忘未婚妻的缘故,算计于你……”
话没说完呢,金溪郡主就脱口而出:“三表哥不会的!”
这话音未落她顿时变了脸色,下意识抬头去看贵妃神情。
贵妃神色不动,像是根本没意识到她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一样,继续柔声细语道:“他不会最好,总而言之,你是长公主的孩子,先帝孝宗的骨血,身份尊贵,前途远大……但也因此,觊觎你地位的人也不会少,本宫自然要为你多考虑些。”
“……”金溪这次汲取教训,没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又道谢道,“金溪在宫里这些年,多赖娘娘照拂。”
“你是弗忘的未婚妻,是本宫的准侄媳妇,本宫照顾你,还不是应该的?”云风篁笑着说道,“快别说这个了,今儿个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膳食,还弄了些个新花样,你要不要瞧瞧?”
片刻后宫人呈递上膳食,云风篁对金溪关怀备至,一如既往。
金溪起初还有点儿不自在,但被贵妃劝着哄着,渐渐的也就跟平时一样了。
等一顿膳食用完,已经同云风篁有说有笑,仿佛完全没有三皇子这回事儿。
等她走后,清人等近侍都沉了脸,哼道:“这位郡主也是个没良心的,自从她跟弗忘公子定亲以来,这几年,娘娘待她有多好?明面上虽然比昭庆公主殿下要差一点,可私下里,之前公主殿下想要的物件儿,娘娘硬是哄着殿下选了旁的,将东西给了她……这么些日子下来,是条狗也知道谁才是好人了,竟然还要去延福宫兜搭!”
什么金溪郡主年纪小,只想着三皇子也是表哥,也可以帮忙给谢弗忘挑礼物……这种话也就是云风篁不想悔婚,假意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