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不在这里。
展昭蓦地站起身,推开房门,明知道外面肯定有人看守,手上留了劲。
门外两个保镖齐声说道:“展少爷好!”
人还是上次那两个,只不过站得更直,脸上苦相更甚。
展昭:“白玉堂让二位看门?”
“是!展少爷!”两个保镖紧张得近于绝望。软硬不吃的展少爷是看不住的,那身手快得不像是人,他们绝对不想再证明第三回 了。
展昭和颜悦色:“展某不让二位为难。”
两个保镖相互交换眼色:这话听起来好熟,千万别信。
展昭看他们的神色,知道白玉堂肯定放过话给这两个人,这次肯定是死也不放他走了。
展昭:“上次展某也没让二位为难。”
不是你让我们为难,是我们打不过你!保镖们用“谢谢展少爷了您这次别绑我们直接把我们杀了吧”的眼神看回去。
展昭松开门把手,两个保镖迅速对看一眼,一个转身飞快逃走,另一个直接跪了下来:
“展少爷饶命!您这次就算绑了我们,二少爷回来发现您不见了,我们也得挨枪崩……”
展昭苦笑着看自己的手,在这两个保镖眼里,他的任何动作都被认为是准备攻击的信号。
“快起来,”他用绝不会令人误解的缓慢速度伸出手来扶,可是对方用比他快若干倍的速度向后退了半尺,又使劲挺挺胸,好像要用身体把仅能通过一人的过道堵死。
展昭只好收回手:“我不走,但是你要如实回答我。”
对方已经退出灯光范围,展昭只能看到他用力点了点头。
展昭:“白玉堂还在这里么?”
保镖:“在这里!去看白总管了!”
展昭:“一直在白总管那里?”
保镖:“后来就去提审那个带回来的日本人。”
展昭:“然后呢?”
保镖:“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展少爷,二少爷一向不许我们多问……”
展昭越问越忧心,白玉堂一定有事瞒着他。
“请你去通报白总管,展昭请见。”
保镖摇头:“二少爷不准。”
展昭不再说话。
地上跪着的保镖正睁大眼睛盯着展昭的一举一动,突然眼前一黑。一步以内,展昭进身出手比上次更快,一招点倒,然后把他放平,越过他向前走去。
几分钟后保镖就会醒来,他现在要去找到白福。
雷声阵阵轰鸣,在这样的狂风暴雨之夜,白玉堂去了哪里?
但要找到白福谈何容易,不要说不认得路,就算认得,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陷阱,要挑战白玉堂的奇思妙想,时间实在不够。
展昭回头拿了巨阙,拔剑出鞘。
白福刚换过药,躺在床上昏沉欲睡,看守展昭的保镖之一火急火燎地直撞进来:
“白总管!展少爷他他……”
白福腾地坐起来,咬牙捂着伤处:“快去叫人,我马上到。”
带人刚转过弯,白福就听到前面翻板机关转动的声音,心里叫苦。旁边的人都熟知这里的机关,不等吩咐,从墙壁秘密储物的夹层里抽出挠钩套索冲到坑旁。被触动的是个连环阱,一层石灰二层竹枪三层水,展少爷掉到里面稍微一挣扎就没命。
火把将地道照得通亮,保镖们在深黝黝的石灰坑里什么也没碰到,全都冒了白毛汗:展少爷肯定掉进竹枪那层了!
白福脑子轰响,急痛攻心,身体晃了晃,靠在潮凉的泥壁上才勉强没有摔倒。
一只手在后面扶住他。白福正焦躁,想要甩开,可实在疼得使不出力,只能低声吼道:“别管我!快去救人!”
那只手却仍然擎着他的肩臂,另一只手疾速划过他背后几处x,ue位,暖洋洋的力量进来,尖锐的疼痛变钝了许多。
白福惊讶地转过脸,展昭站在火把的光影里,向他歉意点头:
“惊动白总管养伤,是展某唐突。只是如果不用这办法请出白总管来,怕是难见一面。”
“展少爷……”白福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
正忙得冷汗掺着热汗淌的保镖们听见展昭的声音,纷纷停手,像看鬼神一样看着展昭。
“白少爷设计的机关灵活,一把剑鞘足以引发。”展昭手抚腰间佩剑,“展某能否问白总管几句话?”
白福叹了一声:“展少爷要问的,二少爷也想到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柯尔特左轮,双手递给展昭,“二少爷留下话说,如果展少爷执意要问,就把枪给你。见枪如面,天亮之前他一定回来。”
展昭接过枪,沉甸甸地压手。比起轻捷灵动的勃朗宁,柯尔特左轮更剽悍豪放。白锦堂离时也曾经把自己的爱枪拍给卢方为信,承诺次日必回。见枪如面,是白家人最高的承诺。
展昭谨慎收好白玉堂的枪,直视白福的眼睛:“他去了哪里?”
白福一脸为难:“这我真的不知道。日本人招供,上海和谈在即,青木马上要过奉天,奉天以南客运切断两日。二少爷听完就直接走了,只带了两个人。”
奉天以南客运切断两日,这句话已经足够。白玉堂的想法像一道闪电直穿展昭心脏:开军车闯路卡,走省道进关!
白玉堂是去弄军车!
在奉天呆过四年,展昭太清楚周边情形。军火黑市头把交椅季高,是南京党部庞处长在关外埋的一步江湖闲棋。正在和谈之时,主战的白家正在风口浪尖,白玉堂只身闯去,与自杀无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