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盼之前携带阮慈行走时,用的是缩地成寸的神通,阮慈每走一步,便可迈出里许,按王盼盼的说法,这还是阮慈没有修为,等她入得道门,有了修行在身,那么距离还会更远。这些黑衣人的修为应当是不如王盼盼许多,将阮慈负在肩上,和扛麻袋似的纵跃而行,阮慈心中暗暗忖度,这些修士中筑基的应该不多。
她此时神智虽然清楚,但却无法运使身体,只一动念,识海中便有剑意袭来,好一阵痛楚,阮慈心中若有明悟,知道自己要将观想图画全了,把剑意全都容纳进去,才能恢复正常。若是在此期间,身体受了什么损伤,又或者被人杀了,那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按这些黑衣人的说法,王盼盼已经被蟾光宗老祖宗击毙,不过阮慈心里不是太信,在她看来,谢燕还主仆都是计谋百出,而且精通幻术,王盼盼还有子棺护体,子母阴棺是旧日宇宙留存下来的宝物,还经过三才鼎烧炼,母棺能装载谢燕还的真灵在虚空中航行,子棺要护住王盼盼应该不成问题。只是王盼盼现在大概不在她身边,被引开了,希望之后能找她回来。
阮慈在那黑衣人肩上凝神修行了几个时辰,只觉得精神无法承受了,这才张开灵觉观察身边事物。此时这群黑衣人已卸下面纱,换上了修士衣裳,一个个均是风度翩翩,不见丝毫邪异,携着她在山水间奔行了约有千里,在一个小山头上落下来打尖,几个年纪最幼的小师弟猎了野兽来,都是些獐子、狍子,众人剥皮砍柴,点火炙烤,并无什么神仙气息,忙忙碌碌的,和宋国那些百姓也没什么差别。
“张师兄,我们来了!”
獐子已烤出阵阵香气,两个小师弟从怀中掏出盐袋,时不时撒些香料上去,香味更是扑鼻,众人正挥刀削肉来吃,远处山间又有一群人纵跃而来,远远叫着‘张师兄’,阮慈心中暗自比较,只觉得这两帮人的身法大多都十分粗劣,比不上自己从王盼盼那处学到的轻功,也比不上在刘寅的内景天地里,看到刘寅刚修道时学的身法。只有带头的师兄要好些,一跃而起,犹如大鸟,在空中缓缓滑翔过来,足不沾地,十分优雅好看,似乎已可以初步御气。
“王师兄!”
两位师兄抱拳道了好,张师兄令人给新来的师兄弟让出位置,众人或盘膝,或跪坐,围着篝火说说笑笑,王师兄恭贺张师兄道,“蟾光宗开出如此惊人的赏格,在柳州一带,不知有多少宗门正在搜寻此女的下落。不料却被张师兄寻到,我们万熊门此次定能迎来千载难逢的良机。”
众人都十分欣喜,张师兄道,“功劳都是大家的,小弟和王师兄既然结成一队,搜索万县这一带,那么谁寻到不都是一样?一路上也多仰仗了王师兄照拂,后日回到山门,当由王师兄代我们禀告师尊受赏。”
王师兄的修为确实要比张师兄强些,从身法也看得出来,闻言精神大振,又谦让了一番,实在盛情难却,这才为难地说道,“也罢,等回去再说,今晚还要多加小心,蟾光宗如此重视此女,多少小宗现在都在搜索,可别折在回宗的路上,我这里有一副阵盘,你们往八卦方位布设下去,也免得今晚被人窥视。”
“哦?我听说这套阵盘可是王师兄的爱物,可以激发的次数已经不多了。”张师兄不免动容,“此女身份竟如此要紧么?”
张师兄今日如此知情识趣,王师兄自然要笼络他几分,和张师兄一起在阮慈身边坐下亲自看守,又查验了一番阮慈的情况,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此女资质极佳,身上又系有极重要的秘密。蟾光宗也是因为自己豢养的一窝灵兽被吃了,顺藤摸瓜,仔细寻访才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听蟾光宗的单师姐说,蟾光宗也不敢保有此女太久,应该是要供养一段时间,再献给上宗收为弟子。”
他说到单师姐,面有得色,张师兄心领神会,举手恭贺道,“师兄,今次立下大功,恐怕和单师姐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吧?小弟先在此道喜了,将来少不得要叨扰一杯喜酒。”
把王师兄捧得眉花眼笑了,这才问道,“这上宗是哪里的上宗?——难道是宋国那里的凌霄门、盘仙门?”
“哼,这些宗门在我们万熊门面前,倒也算是上宗了,可也不配做蟾光宗的上宗罢?”王师兄举手向空中拱了拱,“如云空门那般元婴辈出的名门盛宗,又对蟾光宗一向照拂,才配叫一声上宗。”
张师兄也是叹道,“不错,也只有像云空门那样,有洞天老祖坐镇的盛宗,才可差遣得动蟾光宗这般的茂宗了。”
他满是向往地道,“如我们万熊门这样的小门小派,只盼着什么时候门主能突破元婴,再扶植出一二金丹,渐渐才可和蟾光宗分庭抗礼,从下宗的身份脱离出来。”
“那也非是你我能看得到的了。”王师兄也有些感慨,“不过还好,此次蟾光宗赏格极为丰厚,其中有几味外药,正是掌门炼婴所用。你我两兄弟立下这样的大功,应当也能落下不少赏赐,愚兄可在筑基境界上再往上走一走,贤弟也可试着铸就道基了,到时,我等当寻一灵穴,由我来为贤弟护法,定要为贤弟铸就‘无漏金身’。”
张师兄喜上眉梢,拱手道,“多得师兄提携。”
两人都是说得心热,恨不得连夜动身,张师兄将阮慈细看了几遍,啧啧连声,“若不是她身上带了那灵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