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担心他内疚出内伤,最终还是妥协,乖乖转过来让他涂药。
白玉堂来之前气势汹汹,谁知道该上岗了,反而盯着展昭白到发光的背脊……怂了。
他视线烫人的沿着展昭的背脊向下,将他紧致结实的身形扫过一篇又一篇,看的喉咙发紧,口干舌燥,眼睛几乎冒出火来,就是不上手涂药干正事。
“相面呢?”展昭等候多时,也不知道这小朋友在自己后边儿干嘛呢,笑着一转头,“相面也不该对着背面,该看正脸才对。”
白玉堂立马心虚的垂下眼睛,将手中攥热的药膏往他面前一递:“你自己涂吧。”
展昭不接,反手一推道:“我看不见,也够不到——你这人也真是,说不涂你非要,让你涂你又嫌麻烦了。”
白玉堂没辩解,只径自咽咽口水,手指微颤的涂抹药膏。
他眼观鼻,鼻观心,强迫自己摒除杂念,想着赶紧涂完赶紧溜。哪知,没等他动手,展昭却向后一仰,亲昵又自然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白玉堂的身体登时就绷紧了,那已经抹上药膏的手指,怎么也涂不上去了。
“当年你大哥还在世时,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展昭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错了,居然开始怀起“古”来,“那时我身受重伤,几乎丢了半条命,是你大哥救了我,又为了给我治伤将我暂时安置在你们暂住的院子里。那会儿,你也就……有十四吗?”
他不等白玉堂作答,自顾自的说道:“我刚来到你们家,整日都在昏睡,后来命救回来了,才有了一点意识,当时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你。”
想到过往之事,展昭忍俊不禁:“我错把你当做救命恩人,想要对你道谢,你却不顾我还是个半残,居然张口就要我滚蛋……啧啧,年纪不大,脾气挺大。”
“再后来,我偏不滚,还吃喝全赖在了你家。”展昭说到这里,声音一顿,“之后不久……”
“行了,别说了。”白玉堂打断他,心里忽然一阵针扎似的疼,“当**已经过去了,忆往昔没有意义。”他胡乱的将指尖上的药膏给他涂上,抬手一推他的背,“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玉堂。”
白玉堂抬眸,借着屋内的一点灯光,恰好看进了他的眼里。
展昭:“今晚别走了,一起睡吧。”
灯光已被挥灭。
白玉堂平板一样直挺挺躺在展昭的床上,十分懊恼自己的不坚定。
明明上一刻他还态度决绝的拒绝了展昭的同床邀请,可他一对自己笑,一拽着自己往他床上拖,白玉堂的所有坚定和坚持就全都土崩瓦解,消散的一干二净。
白玉堂恨**这个时候的自己,却又对这样的自己无可奈何。
身旁的人翻了个身,带着热度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他。
白玉堂本能的想要逃,到底舍不得那一点清冷之中的暖意与温情,于是便也悄悄伸出手,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放纵那一丝不该有的情愫肆意疯长,不畏天地的勾住了他的手指。
那一刻,他灵魂深处的孤独凄冷才总算被填满和抚慰。
这一宿,白玉堂难得的睡得安稳。
及至天明,白玉堂舒服的苏醒,一睁眼,正与展昭四目相对。
白玉堂:“……”
他定定的望着对方,因为过于紧张,吸进去的气都忘了要吐出来,直至胸腔中再也容不下再多空气,白玉堂才强自镇定的推开眼前人,心如擂鼓的弹坐起来。
“昨晚睡得好吗?”展昭一只手托着脑袋,侧身看向白玉堂的后脑,“以前没发现,你睡觉居然是这个这个样子的。”
白玉堂的一颗心倏然提起,生怕自己在不知情下乱说了什么梦话:“……我睡觉怎么了?”
“没怎么。”展昭故意卖关子道,“挺可爱的。”
白玉堂再待不下去,掀了被子跳下床,头也不回的狼狈逃走,一直逃到门口才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说了一句:“我今日在暗庄,你若有事,让白福去找我。”
屋门关闭,白玉堂走了。
展昭这才收敛了表情,心事重重的坐起来。
昨天晚上,白玉堂悄悄握住他手指,展昭其实隐约知道。
他们这些习武之人,睡眠都浅,即便是休息,也要分一半意识在外面,以备随时应对突来的危机。
所以昨夜他看似是睡了,但其实发生过什么也大约都知道。
白玉堂早年父母亡故,是由大哥一手带大。之后唯一的大哥也遭遇不测,十多岁便孤身一人。好在之后结识了颜查散,又与陷空岛众位结义成为兄弟。这么多年过去,展昭原本以为他走出来了,至少身边有了这许多兄弟好友,能让他有了一丝慰藉。
然而直到昨天,展昭才知道在多少个午夜梦回下,那个表面狂放不羁,傲视一切的白玉堂,心里其实有个洞。
即便拿天地来堵,也始终无法将这个洞填平。
他看似坚不可摧,却不过只是遮挡内里脆弱的一层壳。倘若不小心敲破,便能看到大片大片的嫩肉和满眼惨不忍睹的血肉模糊。
偏他心高气傲,不肯对世人示出一点弱,只能在无人察觉的漆黑深夜,偷偷摸摸的汲取自己身上的一点点的温度。
展昭摸着身旁位置的一手冰凉,重重叹了口气。
心想:以后要再对他好点,让他感受到哥哥如春天般地温暖。
“白大哥不在了没关系,你还有展大哥。”
展大哥精神抖擞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