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凤凰木因为生得平平无奇,当初甚至没被梦然师姐打包带走,只好孤苦伶仃地在窗台上默默忍受风吹雨淋,也亏得吹雪岛之人喜欢这些花草才没把它给丢了。
此时,没良心的主人温云归来,第一件事不是忙着浇水灌溉,也不是往它头顶放个光明系魔法,而是惊喜地招呼叶疏白:“诶快瞧瞧,原来不管它反而长得更好。”
原本娇柔的凤凰木现在已从一株小树苗生长为枝叶繁茂的小树,浅绿『色』的嫩叶现今都成了深翠『色』,主杆更是争气,长得好似手腕粗细,温云当初随意拿来当花盆的大碗这会儿都快装不下了。
温云在房内寻了寻,倒也没发现多余的花盆,只看到个大小适宜的木盆,立刻挽起袖子亲手移栽凤凰木。
叶疏白缓抬眼皮,微微一惊,提醒:“这是泡脚的盆子。”
往脚盆中填土填到一半的温云动作微顿,旋即继续埋头苦干:“没事,它不知道就行了,反正你都出来了,住脚盆的也不是你。”
这无情且残酷的女人。
叶疏白看了眼失宠的小树,一边往它叶上丢了个光明魔法以作安慰,一边帮着温云往脚盆中填土。
成功为凤凰木挪窝后,温云『摸』了『摸』它的叶子,忧心:“会不会挪了盆就焉了?”
“不必忧心,凤凰木最以其顽强的生命力见长,遇水土则生,遇金火则隐,挪个盆罢了,不会有事。”
叶疏白的话一出,温云偏了头看过来,眼中藏不住的窃窃打量。
“你当初有说过,是十多年前借助了凤凰木剑的生命力才重塑身躯复活?”
叶疏白颔首称是,解释道:“而后凤凰木重生,我亦得以随之重生。”
温云的眼光就更古怪了:“可是我这小树才养了几个月就长这么大,你当初自己长了十多年怎么还又细又小?”
她提及此事,叶疏白忽地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过了良久,才语气不太好地开口。
“御山时常来山上拜我,每次来都会顺手除了峰顶生长的野草杂木。”
叶疏白的三个徒弟都是被他顺手救下的孤儿,当好正好叶疏白从玄天秘境搬回一座峰头,因为清流剑宗想要单独立峰至少得有弟子,所以这三人就这样凑巧地入了他的门。
只不过越行舟跟许挽风上山那会儿都是半大少年了,唯独白御山是个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的憨拙幼童,被问到名字的时候痴痴傻傻,只记得带自己上来的人叫什么白,于是就这样姓了白。
后来随着修为的长进,白御山的脑袋才算灵光几分,但是同另外两个弟子比起来仍显得痴了几分,好在对叶疏白尤为敬重。
这孩子尤其见不得师父坟头长草……错了,不是坟,是洞府。
总之,白御山拔得极勤快,往往凤凰木才冒个苗,他就把它连根拔起丢荒草堆里,要不是凤凰木生命力顽强,怕是等不到温云出来救他那天了。
所以您其实早就该出来了,结果隔三差五就被三师兄拔一次苗,所以十多年都没能长出来?
难怪叶疏白上次烤鱼时把最糊的那条给三师兄了呢,原来里面还有这层恩怨。
温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给予安慰:“别这么想不开嘛,起码孩子还挺孝顺的。”
是挺孝顺的,差点把师父给拔没了。
*
将不堪回首的往事咽下后,叶疏白帮着温云将凤凰木移栽入泡脚盆。
接下来就到了最关键的一步,需要将玉清泓的神魂取出,然后放入凤凰木中。
“他现在被我寄存在丹田中,有生死法则护着尚且无虑,但是取出时需得万分小心,不然很可能会消散。”
叶疏白毕竟不似墨幽那般精通神魂之术,昔日勉强保下玉清泓的这缕神魂已算侥幸,想要再将它寄灵于凤凰木中则是火中取粟,险象环生。
唯一庆幸的就是凤凰木尚未生灵,先前寄居里面充当灵的叶疏白又出来,所以现在再送玉清泓进去并不似夺舍那般麻烦。
好歹里面没有原住民,不会把这缕魂给打散。
“没事,有我护着。”
温云说话时已不动声『色』地调出丹田处的金『色』能量,如同丝线般浸入叶疏白的丹田中,后者立刻了然,一道米粒大的微光被他推出,融入金『色』光芒中。
隐约间,温云在这道金『色』光束中见到了一个温润清雅的身影,气息微弱得仿佛摇摇欲灭的烛火,却依旧坚持着向两人深深一拜。
下一刻,金光倏忽亮起,夹携着玉清泓的神魂飘忽移至凤凰木的上端,那叶片颤了颤,似乎察觉到了有异灵侵入,自主生出了抵御之势。
温云毫不犹豫地朝着凤凰木压制而去,她的气息裹挟着这丝神魂,先前被温云烙下精神印记的凤凰木在短暂的抗拒后,顺从地将玉清泓的神魂接纳入内。
两人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顿时长出一口气。
碧玉般的叶片上莹莹微光亮起,温云往下一俯,盯着上面隐约显现的那道清雅精致的小小人影。
“行了,他在这里面作为灵寄生修炼,时日一久,未尝不能修出人形,也当是还了我们当日毁他肉身的因果了。”
温云对此事很满意,只不过想到另一桩事,仍忍不住叹口气:“本来我还想试着把小红送进凤凰木中养,看能不能早点让它恢复过来的,但是现在只好先抢救下玉清泓了。”
小红这名字听着古怪,叶疏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凝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