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宿舍,说起白天的事情,李茜还忍不住感慨:“吴姐和她丈夫真是好人,你说说,怎么老天爷就如此不公呢,让吴姐得了这个病。”
“这谁说得明白呢,命运啊。”林暮抿抿嘴,她现在还在思索怎么和祁柏林开口。
李茜在那里滔滔不绝道:“他们可真的是好人,在医院里面善解人意又有礼貌就不说了。吴姐是乡村教师,你别看她过得清苦了一些,她和她丈夫攒下来钱资助过不少学生呢,好多都考上大学去了大城市。这样的人多伟大啊。她丈夫也是乐于助人,平时保洁阿姨拎的垃圾太重了他都会上去帮忙,不管哪个床有困难,不管是病人还是咱们医生护士,他都会上去搭把手。多好的人啊。”
林暮点点头,“是啊,他们夫妻俩真是好人。”
“就是可惜他们日子过得紧巴了一些,我看吴姐她老公每次缴费都拖到不能再拖了才交上,估计是去筹钱了。”李茜心里难受,“怎么偏偏好人没好报。”
“不如我们来个募捐吧,为吴姐募捐一些钱。”李茜提议,“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因为他们家庭条件还不是差到可以申请医院减免费用。”
“可以。”林暮考虑得更多一些,“但是吴姐和她丈夫一看也都是要强的人,直接给钱他们肯定不好意思要,我们私下募捐,然后直接把钱给他们打到他们医院的账户里面,让他们可以用这钱治病。说的话就说是医院的特别补助,希望用他们的医疗数据做研究。”
“这个可以哎。”李茜眼睛亮亮的,她拍了拍林暮,“还是你有办法。”
“募捐的时候我们也要说明白是这样的,别让其他人误会了。”林暮做事情比较周到。
夜里,躺在床上,林暮睡不着,昨天晚上遇到向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可不相信向江就这么巧,这么多医院他偏偏就要往自己待的江大医院跑。
很有可能就是喝酒突发状况,江大医院离他最近,他根据就近就医的原则来的。
而且喝酒出了事,怎么就他一个人,和他喝酒的人呢,为什么一个都不在。
昨晚那件事疑点重重。
她很清楚向江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多么高的道德底线,甚至可以说没有底线。
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又要作什么妖。
她想了想,第二天去急诊找护士聊天,终于问到了向江的首诊情况。
向江是在附近的一个烧烤店喝酒吃烧烤出事的,他是被一个男人送来的,但是一到急诊,向江就催那个男人赶紧走。
林暮皱眉,难不成她认识和向江一起吃饭的男人,向江在急诊看到自己才让那人赶紧走的吗?
事情越发奇怪了。
今天祁柏林上班了,她去给祁柏林交自己翻译的论文。
站在祁柏林面前,她几分忐忑:“祁老师……”
“怎么?想问我怎么认识你那个渣男前男友的吗?”祁柏林会错了意。
不过这也是林暮好奇的问题,她索性点点头:“是啊,您怎么认识他的啊?”
“你那时候还在读研究生,他接你,我看到了,就认下了。”祁柏林是记忆力很好。
“那您为什么要接替我给他清创缝合啊?不知道的时候我真以为您是嫌我手重了。”林暮吐吐舌头。
“就他那种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不想再在医务处那里或者院务会上面听到你的名字了。”祁柏林是单纯出于对学生的保护才会接手,不然他又没病,干嘛下了手术又去做清创缝合,嫌自己不够累吗?
“谢谢祁老师。”林暮深呼吸,虽然她很感谢祁柏林,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八床要求把自己的化疗药换成国产的仿制药,他们是真的负担不起科恩公司的药物了。我想,我们应该尊重患者的意愿。”
祁柏林听了林暮的话,突然歪头打量着林暮,然后笑了一下。
“怎么了吗?”林暮心里小鼓敲个不停,自己这可是在动自己老师以及上司的奶酪啊。
“没什么,先坐。”祁柏林也坐在会客沙发上。
他挽了挽袖子开始泡茶,边泡边和林暮聊天:“其实我知道,当年我带的研究生,还有现在胸外这些组的学生,大家都说我偏心你,带你上疑难手术,带你做科研项目。我承认,我确实对你偏心,有那么些特殊的意味。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特别吗?”
林暮摇摇头,很诚实,其实她很想不要脸地问问是不是因为自己成绩很好技术过硬,但是转念一想,同组的实习生也有成绩很好的,姚茗楚虽然拔尖,可也不是什么一骑绝尘的。
“因为你和我很像。”祁柏林说完这句,又补充了一句:“是和当年的我很像。”
他把热水冲进茶叶,看着绿色的嫩芽浮浮沉沉,目光悠远陷入了回忆:“我们的经历很相像,都是从小地方来到这里,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只有对医学的一腔热血。我当年刚到医院实习刚刚留院的时候,跟你尤其像。一心想着治病救人,满心都是医疗技术,不懂医院这些弯弯绕绕,觉得医学崇高无上,穿上这身白大褂就真的要做天使了。”
“我没有要做天使,我只是想做个医生。”林暮从来不觉得穿上白大褂就要做天使,医生也就是个职业,不要摆在太崇高的位置,但是一定要有职业道德,不管做什么职业,都要遵循职业道德。
“做个医生,不错,你现在确实在慢慢改变。”祁柏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