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仙坊,乃名妓汇聚之所。
落仙坊中有四家妓院,最是出名,分别是丽春院、丽夏院、丽秋院和丽冬院。
四院中美女如云,各有千秋,身怀绝艺,将一众达官贵人,fēng_liú才子的口袋掏得是要多干净又多干净。
众美女中,有十二名美人,各领风骚,艳压群芳,名声远播。
当地人称人间十二仙的。
十二仙中,有一位名云昭的姑娘,色艺双绝,是群仙之首,花中之魁,拥趸无数。
这日清晨,丽春院的鸨母,花妈妈,扭着肥胖的腰身,笑容满面地来到了云昭姑娘的门外。
昨夜,云昭姑娘接了贵客,门外尚有随从看守。
花妈妈轻声问道:“顾爷可起身了吗?”
随从之一摇摇头,从袖口里抽出一叠银票,压在花妈妈手里,说道:“我们爷难得来一趟,不尽了兴是不会走的。花妈妈,请许云昭姑娘暂谢旁客,一应打点费用,我们爷全出。这是五千两银票,您先喝茶,吃点心用。什么时候不够了,什么时候再来门前问问。”
花妈妈是数票子的好手,指头一捏,手掌一掂,便知这随侍所言不假,银票确有五千两左右,心中一喜,不过,想到今日要来的客人,她却不敢轻易收下这五千两。
天上的仙冰清玉洁,凡人难碰。落下的仙,冰清玉洁是不可能的,凡人不碰更做不到。更要紧的是凡人之中分三六九等。
金银有时候不太管用。
花妈妈歉然道:“小哥儿啊,不是我不懂眼色,实是中间有些许的难处。”
另一名随从问道:“什么难处?怎么,能难于上青天吗?”
花妈妈道:“小哥儿说笑了。天是不敢上的。”犹犹豫豫道:“二位小哥儿,有钱的不如有权的,希望顾爷体谅。我这也是为顾爷好,别给自己惹了麻烦。”
随从明了,说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妈妈好意。不知那人什么来头?”
花妈妈道:“九门提督之子。”
先一随从道:“妈妈稍等,我俩商量商量。”走到同伴声旁互相咬耳朵。
花妈妈心想:“你俩看门的商量有什么用啊。你们有钱归有钱,又不是最有钱的,我们姑娘也不缺你一个客。”但看在银票的份上,保持和颜悦色。
两个随从话不多,三两句完事了。
后一随从走到花妈妈身前,低声道:“妈妈,我们不能打扰了我们爷的好事儿,不瞒您说,莫说九门提督之子,哪怕九门提督亲到,我们爷也不放眼里。他父子俩我们爷提鞋也不配。您将人劝退了吧。”
花妈妈哪里肯信这种荒唐话,心说:“好大的口气,你们不要命,我和姑娘们可要命呢。”既然对方不合作,她也不必笑脸相迎,正要发作,突觉掌缘一凉。
花妈妈一惊,花容失色,以为对方要动刀子胁迫,就要大呼救命,尚未放声,就听面前的随从冷冷道:“看清楚了。”
花妈妈闻言低头,只见碰到自己手掌的凉冰冰之物不是匕首兵刃,而是一块金灿灿的腰牌。腰牌只露出一角,大半被那随侍的袖子盖着。
花妈妈见多识广,一见对方亮了腰牌,便知屋里那位顾爷的商人身份不真,实则大有来头,可这来头跟九门提督相比是大还是小得另说。
正犹豫着要不要推开袖子,看看清楚,只听那随从道:“你先拿着,待九门提督的人来了,亮给他们看,将人打发了。记住,我们爷不喜欢有人打扰。过后归还,不得声张。”手掌一翻,将腰牌扣进了花妈妈的手掌里。
花妈妈只觉那腰牌沉甸甸的,按着份量推算,应该是纯金打造,心说:“既然连东西都给了,那么先前的话就不是大话了,哎呦,里头那位更惹不起。”定了定神,轻声道:“我懂得了,请顾爷放心,绝不会有人打扰。”俯身行礼,转身离去。
她一边走,一边摸索着金牌上的花纹,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紧闭了门窗,才敢将腰牌摊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