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省城。
黄萍问我去雅茹家怎么样,我说雅茹订婚了。黄萍没再问什么,我也再没说什么。
那时候心有点死了,无法接受雅茹订婚的这个事实,但是又得接受。雅茹是我喜欢的女孩儿,是我第一个恋人,我爱着她,可是天意弄人,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在接受这个现实的时候心已经破碎。
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了,雅茹已经订婚,和另外一个男的成了对象,已经不是我的恋人,只有去祝福她,祝福她以后生活美好------
回来之后我的心情不好,一天也不怎么说话。
黄萍看我难受,跟我说:谭子,现在啥也别想,长点心好好干,到时候找个好的。
我说:二嫂,现在我就想好好的学手艺,别的以后再说吧。
饭店装修几乎大体完事,只剩下包间还需要装饰一下,前厅大窗户的落地玻璃需要安装安装,还有房顶再做一下防水,把这些做完就彻底地完工,然后就是开始招聘前台和后厨人员。
过了两天,开始做饭店屋顶的防水。
邹老板大哥懂防水,他把厂子里的工人叫来,在饭店外面支起一个大号油桶,底下架上火,桶里放进沥青,把沥青熬成滚烫的沥青水,然后用桶一桶一桶的拎到房顶,一个人在前面浇沥青水,一个人在后面铺油粘纸。这是老式的防水,那时候都这么做。现在做防水方便多了,不像那时候那么笨,费时费力。
做完了屋顶防水,大窗户的落地玻璃也回来了,开始安玻璃。
安玻璃是个力气活,一片大的钢化玻璃十二个米毛厚,两米高,将近三米长,得五六个人才能抬起来。把玻璃抬起来之后,先是慢慢的把玻璃底边落到木匠定好的木槽里,大家一起使劲再把玻璃立起来,这时候大伙儿扶住玻璃,木匠快速的把玻璃上边用木条固定住,这样一片玻璃才算安好。
安这种大玻璃除了需要力气之外,还是个技术活,如果抬玻璃的人使劲儿使不到一起去,就会拧劲儿,不但安不进去,整不好还会把玻璃整碎了。都是钢化玻璃,要是碎了再重新钢化一块得等一个星期。
一开始安的几块玻璃都挺顺利,一共是十二块大玻璃,前十一块安的时候没怎么费劲,就是到最后一块的时候有点麻烦。
最后一块最大,两米高三米二长,六个人一起抬都没安进去。安了十一块玻璃,大伙的劲也是得差不多了,几乎都没劲了。
大伙儿歇了一会儿,开始第二次安装,还是没能安进去。
我看了看,之所以没能安进去主要是把玻璃大角儿的那个工人劲太小,总是差那么一点抬不进去。于是我和他换了位置,他到我这来,我去把大角儿。
第三次开始安装,把玻璃抬起来,开始往槽里放,这个时候有点困难,角度总是找不好。
抬玻璃加上我一共六个人,木匠师傅负责等玻璃立起来之后快速的钉木条固定,旁边站着邹老板和黄萍,他俩看最后一块玻璃安不上也很着急,但着急没用,他俩也帮不上啥忙。
这个时候我在把玻璃大角,第三次抬起来之后一直稳定不了位置,我也很着急,知道这次再安不上的话大伙儿也都买啥劲了,再安一次估计连把玻璃抬起来都费劲。
这次必须安上。
我抬着玻璃喊:大伙儿加把劲,稳住,马上就安上了。
我使劲的抬了一下,这回一下子就对好位置,玻璃稳稳地落进木槽里,我赶紧喊:进槽了,大伙使劲儿,立起来——
就在这时候挨着我的那个工人应该是没劲了,我立马感到玻璃的重量开始朝我压过来,双手有点托不住的感觉。知道这时候我要是托不住,整块玻璃就得掉下来了摔个稀碎。
说实话,那时候也是年轻,就冲大伙儿喊:最后使把劲儿就进去了,一、二、三!
使出浑身力气,终于把玻璃立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我要往回抽手,大伙儿可能看玻璃已经立起来了,没等我把大角的把手抽回来就有人开始卸劲儿,整片玻璃也就往我这边倾斜半厘米,把我还没来得及抽回来的手挤了一下,我“啊”的一声大叫起来,玻璃把我的小拇指挤了,挤掉块肉,鲜血直流。
这时邹老板马上上去接替我的位置,我把手撤回来,用左手捂住流血的右手,疼的直蹦高——太他妈疼了。
旁边的黄萍有点惊慌,问:严重吧,谭子,挤哪了?
我说:手指头。
说完就往街对面的诊所跑。
我刚进诊所,黄萍和邹老板随后到了。
诊所的医生看到我满手是血也很害怕,问:咋整的?
我说:玻璃挤的。
医生马上拿出纱布给我止血,可是血直往外流,纱布马上就被血水湿透了。过了将近五分钟,血才渐渐止住。
然后医生用试针扎我的小指头,问我有感觉吗,我说有。其实我自己知道,就是挤掉了一小块肉,骨头啥的都没事。可是十指连心,非常疼,一跳一跳的疼。
黄萍有些担心,问:医生,他手指头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