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圆月高挂,止元城中,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走在前面的那位是个青衣汉子,身后背着一柄厚重的长刀,此人不仅胡子拉渣、面目颓废,而且是个十足的酒鬼。
这一点从他走起路来一步三晃,仿佛随时可能醉倒就能看出。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时不时地将腰间酒葫芦解下,然后仰天猛灌一口。
而走在后面的那位,则是名黑衣男子,此人背负一根长长的布条,左眼上有一条狭长的刀疤贯穿脸颊,赫然正是与梁言分别后的阿呆!
他一路跟踪前方的青衣刀客,此人似乎也并未察觉,而是一边饮酒,一边赶路,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一般。
不过阿呆似乎对此人有所忌惮,一直没有靠得太近,就保持着一个最远的距离吊在后面。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不多时就到了止元城的北门口。
止元城由于受到修士管辖,平日里并不实行宵禁,故而晚上有人群进出是十分常见的事情。那领头的士兵闻到青衣刀客满身的酒气,只是皱了皱眉头,便命令手下放行了。至于阿呆这种,就稳后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迫不及待地将腰间的酒葫芦给解了下来,接着用牙一咬,只听啵!的一声,酒塞被他咬下,然后就见他仰头“咕咚咕咚”地痛饮了一口。
他饮了这一大口酒,就哈哈笑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雪山派的神功!狗腿子不错,咱们再来比过!”
青衣刀客说着将手中酒葫芦倾泻而下,葫中酒水尽数洒在了他的断刀之上,而他整个人的气势也为之一变,居然有种鬼神也要禁声的错觉在阿呆脑海中浮现。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从破庙内忽然传来那老和尚的一声轻叹:
“杨大侠,收手吧,他不是那人的手下。”
此言一出,那名青衣刀客和阿呆都是脸色一变,二者同时转头向着破庙看去。不过阿呆眼中只有迷茫,而那青衣刀客眼中却是充满疑惑。
半晌之后,只听青衣刀客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大师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这位是贫僧故人,此来与杨施主无关。”
阿呆听到这里,忍不住通过房顶的破洞向寺庙内望去,只见老和尚盘膝而坐,右手持佛珠飞快拨弄,左手则竖掌于胸前,似乎正在快速地默念佛家经文。
到了此时,阿呆终于开口说出了他到这里以后的第一句话: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