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知道两人是为了她好,但她真不想回去。
再者,这里是皇城,到处都是巡逻的官兵,光天化日之下,她不相信会出什么事。
安慰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担心我,但我觉得不会有事情,这样好了,今天我们先买些馒头沿街发放,等明天一早,我们找个地方施粥如何?”
她是见不得这么多疾苦,特别一些孩子可怜巴巴的跪在街边乞讨,这样的场景让她格外触动。
回想一下才到这里的时候,她和江氏过的日子,当时如果有条件,只怕也上街乞讨了。
两人见苏半夏心意已决,也知道继续劝下去没结果,只好依了苏半夏的意思,带着苏半夏去了最近的一家馒头铺子。
馒头铺子对面,一位老人带着一位孩子,手中拿着碗期盼的看着过往的行人,那年幼的孩子头发凌乱,身上穿的衣裳也破破烂烂,双眼期盼的看着街对面的馒头铺子。
“爷爷我饿。”孩子声音很弱,扯了扯老人的衣袖,双眼之中满是期盼。
他已经饿了一天了,昨天在一家酒楼后巷的潲水桶里,找了一些吃的,今年一早出来乞讨,却什么都没乞讨到。
老人心中愧疚,却也无能为力:“等爷爷要到吃的就给你吃好不好,你先忍一忍。”
天气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难乞讨到食物,他也一天没吃东西,浑身都没劲,最重要是天越来越冷了,双眼含泪的抬起头看着天,也不知道今年冬天熬不熬得过去。
他正想得入神,突然见一位年轻小姐带着两个妇人站在了他的跟前,赶紧回过神来,期盼的看着年轻小姐。
却见年轻小姐往他们的碗中放了两个馒头。
苏半夏还没买馒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爷孙两人,不过是六七岁的孩子就跟着出来乞讨,看着也是可怜得很。
馒头才放下,孩子就拿起馒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又给孩子的碗中放了一个道:“老人家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你家人呢?”
老人很是感激,今天是遇到好人了,瞧着苏半夏面善,赶紧道:“我们是从南和城来的,今年大旱,颗粒无收,赋税又太高了实在支撑不起,就被员外赶了出来,村子里十有八.九的人都出来逃荒了,逃难的时候我那儿媳妇受不了,独自一人离去,我那可怜的儿子为了让我和孩子吃顿饱饭却码头上做工,却被人抢了活还打了一顿,回来后就一病不起,我们花光了银子也没治好他的病,我家就剩下我和我孙子了。”
苏半夏听到这里,心有不忍,想到南和城的地理环境,地里如果没收成,那就真的得饿死了,南和城四周地势平坦,没有高山,不像她们村子,就算地里没有收成,只要去山上也能找一口吃的,还不至于饿死,只是日子清苦一点罢了,她才来的时候不就去山上挖了山药和找了野韭菜之类的吃。
看着爷孙两个,她心中不忍,想到司南烛上次说过,在聚财巷有一处铺面一直空着,因为比较偏僻,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聚财巷那边倒是清净,用来施粥的话也是不错的选择,道:“明天一早我会在聚财巷那边施粥,你们若是有熟悉的人,可以相互告知一下,以后你们要是没有讨到吃食就过来找我吧。”
说完又往老人的碗中放了一个馒头,这才带着锦娘和秀娘离开。
锦娘和秀娘心中不是滋味,她们以前日子虽然清苦,但也没有老人这样可怜。
秀娘咬着牙恶狠狠道:“那员外真不是东西,天灾这种事根本就避免不了,要是有点良心的,就不该把所有的责任推给百姓,交不上租金就赶走,这种还是人做的事情吗,没有农户帮着种田,员外也不担心明年地荒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半夏皱眉道:“先前我听南烛说起过,皇上直到今年南和城大旱,所以免了赋税,为何老人说交不上赋税,这完全不符合道理。”
她相信老人没说谎,那么,便是官府里出了蛀虫。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百姓有多辛苦她清楚,遭灾了谁都不想。
锦娘叹息一声道:“估计当地官员欺上瞒下吧,我一个远房亲戚以前就遇到过,遇到这样的官便是百姓的不幸。”
苏半夏可不打算就这样算了,说她多管闲事也好,说她什么都行,没遇到就不说了,既然遇到了,就要认真的追究一番。
沿街发了馒头,她大概数了一下,就她走的这条街,就遇到了二十几个乞讨的人,而乞讨的大多是妇人和老人孩子,年轻体壮的汉子倒是没有,而这些乞讨的人,多数是南和城来的,她们一路上乞讨,走了两个多月来到了京城。
因为他们觉得京城有钱人多,乞讨起来更容易,加上天子脚下,如果灾民太多的话,也能引起上面人的注意。
这个思维是很好的,只是她们大概没想到,因为乞讨的人太多施舍的人又少,也是会饿肚子的。
一布口袋馒头很快派送完,三人无奈回到了府中。
司南烛正在屋中看书,手中拿着的是一本游记,里面记录了各个地方的美景,他一直计划,等成亲后要带苏半夏到处游玩一番,最近一直在看各种游记,为的就是真去了可以给苏半夏介绍。
平日里苏半夏回来都是喜笑颜开的,今天苏半夏的表情却有些不一样。
虽然苏半夏的反应不是很明显,但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
“这是怎么了?垂头丧气的,是遇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