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苍苍的老人注视着他年轻一如往日的模样沉默许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看来短时间内你是没法回到天上去了。”
“我下来过哦。”威兹曼顶着黄金之王威严的眼神面不改色,“在梦里。”
“我做了一个梦,梦境我们是在二战的时候遇见,然后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最后我还在学园岛当了老师呢。”威兹曼满脸严肃的试图转移重点,“我怀疑这是平行世界我们的故事。”
“我可不记得你的能力里有这一项。”国常路大觉用拐杖敲敲地面,“算了,也不是讲这个的时候,先把外头那些解决了再说。”
时之政府此时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那么多时间溯行军到底是怎么潜入到现世的暂且可以搁置不提,毕竟这时候再追究责任也只是浪费时间,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事态平息下去才能勉强给自己争取到一丝半毫的喘息之力,他们目前所有的战力已经尽数派上了战场,但是不够,还是不够,面对倾巢而出的时间溯行军他们的战斗力远远不够,何况这次战场上时间溯行军似乎将大量原本应该在试验中的新型敌刀投放进了战场,更是让他们的战斗困难重重左右支拙,即使有着其他势力出手也依然非常困难。
最糟糕的是,他们孤立无援。
会议室的气氛憋闷到让人无法呼吸,时之政府的负责人一遍遍擦着头上冒出的汗水,绝望又无能为力地感受着大势已去的悲凉。
高天原也好,黄泉也好,这次神明选择了袖手旁观隔岸观火,似乎曾经为了抵御时间溯行军而付出的努力一文不值毫不在意,代表高天原列席的稻荷大明神像是宿醉未醒懒洋洋靠在三日月宗近本灵身上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出云的代表大国主兴致勃勃地向边上的黄泉代表鬼灯打听宗珏最近时间倒退的消息是真是假,一个个表现得就跟时间溯行军入侵还不如今晚吃什么来得重要一样。
时之政府的负责人壮着胆子提起他们曾经签订过的契约,稻荷大明神嗤笑一声,三日月宗近以衣袖遮掩唇角过于嘲讽的弧度,缓声道:“贪得无厌,终将反噬己身。”
本灵的三日月宗近比起分灵那近乎于散漫的通透多了几分骄矜清冷的意味,某一刹那像极了宗珏本丸里的三日月宗近曾经假扮过的月神,遥不可及。
鬼灯则是拿出厚厚一沓文件露出友善的眼神道:“说到契约,我倒是想要先听听你们关于这些事情的解释,不如……从为什么战损刀剑与实际数目不符开始?”
人类总是有些侥幸心理,想着本灵每天神降的分灵千千万,上报战损有些误差在那庞大的基数里也不会被发觉,其中的差额可以做手脚的地方不知有多少,能获取的利益数也数不清,哪怕神明在最开始提供帮助的时候警告过呢,也会想着诚心忏悔就会被原谅而心安理得贪婪下去不知悔改。
“我也很想听听呢。”三日月宗近说道,“为什么我的某些分灵回归之时状态很是糟糕。”
负责人呐呐汗如雨下,又怎么敢把那些背地里的勾当摊开来讲。
“算啦算啦,反正就是那些套路话我都能背出来了。”大国主嬉笑道,话语的内容却是冰冷而残忍,“直接全部处理掉吧,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神罚是需要聆听理由的。”
口头警告过不止一次,宗珏还杀了一批,结果还是人心不足屡禁不止,本来出手帮忙处理时间溯行军是想减少麻烦结果麻烦却越来越多,明面报告上的暗堕碎刀数目在减少,但分灵回归是个什么情况本灵再清楚不过,要知道分灵也是会影响本灵的,神明保持高洁很困难堕落却很容易,被人心所击垮的分灵过多本灵也会不堪重负,高天原上的刀剑本灵表示自己很早就想动手把这个日益腐朽的时之政府处理干净了。
而刚刚,还想着欺瞒隐藏的时之政府错过了最后一丝获得宽恕的机会。
“加班也是很累的。”鬼灯叹气,“现在又是年末啊。”
一个个审判处刑的工作量想想就让人窒息。
“直接投到血池里如何?”稻荷大明神打了个呵欠,“或者火海里也无所谓,这样执行起来就可以让宗珏直接动手嘛。”
“也对。”鬼灯摸着下巴点头道,“这次的事情他也有很大责任,多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他们自顾自讨论出结果,象征x_i,ng地询问了一下抖如筛糠的时之政府负责人,便直接把消息传给了宗珏。
神职为审判处刑的黄泉神在有罪与无罪的判别上从不会出错。
“离我远一些。”宗珏说道,让一期一振往后退开,抬手自空气之中轻划,自他指尖地狱之门大开,罪人被投入地狱,无罪者则可幸免于难。
若是行善者,必有福报相候。
黄泉所象征的不仅仅是灾厄死亡恐惧黑暗这些世间的负面存在,同样黄泉也象征着公正——不论生前富贵亦或者贫穷,死后终将获得一视同仁的严格审判。
嘛,虽然伊邪那美命的确挺随心所欲情绪化的。
嘶吼扭曲的灵魂被地狱之门所吞噬,会议室里的时之政府负责人首当其冲没了气息,达成目的的三日月宗近微笑着颔首与稻荷大明神一道消隐无踪,鬼灯拎着狼牙木奉起身去找给他增添大量工作的罪魁祸首兴师问罪,大国主摸摸下巴,起身跟了上去。
不管那个时间倒退的消息是真是假,万一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