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在值班,没工夫跟你一起吃饭……”
“那我知道了。”
屠斐呱唧挂断电话,沈清浅一口气堵在心口,小兔崽子!怎么比小时候还气人了?话都没说完就挂电话。
“沈医生,那我下班啦?”翁晓夏做好最后的梳理工作,敲门跟沈清浅道别,“真不用我陪你一起去食堂吃晚饭吗?”
“我不饿,你难得早下班,赶紧吧。”
翁晓夏感激涕零,“谢谢沈医生替我值班。”
沈清浅在值班室看书,看得正专注,房门突然被敲响,静悄悄的夜晚,她吓了一跳。
更吓人的还在后头,沈清浅说请进门口没动静,隔了片刻,敲门声响起,“请进。”沈清浅望着门,仍是没人进来。
沈清浅蹙眉起身,这么晚应该不会有小孩子恶作剧才对,她拉开门,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挡住视线。
沈清浅诧异地后退一步偏身看见花的背后,是屠斐白皙的脸,此刻笑意盈盈,“阿姨,送你的。”
如果说之前沈清浅是故意逗屠斐玩,现在是真的计较了,她看着一大束玫瑰花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回值班室。
屠斐忙跟进去,“阿姨,阿姨,你别生气嘛,我下午那会有线索就提前走了。”屠斐压根没抓住沈清浅真正生气的原因,胡言乱语解释一通。
沈清浅自顾坐下看书,她倒要看看旁边瞎说一气的人什么时候能说到点子上。
屠斐小嘴儿叭叭几分钟没得到回应,受挫地闭上嘴巴,手里火红的玫瑰花开得正旺,和霜打茄子似的屠斐形成鲜明对比。
屠斐委屈,莫名的委屈,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不能像小时候不要脸地爬到沈清浅身上撒娇了,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不理她的沈清浅。
“阿姨……”屠斐小声叫沈清浅,“阿姨……”
沈清浅抿唇,听着屠斐一遍遍叫魂似的叫她,越到后面声音越充满不确定,听着就可怜唧唧的。
沈清浅始终盯着书,屠斐被她的置之不理打击到了,站在原地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
屠斐默默地转身,沈清浅落在书本上的目光抽离,屠斐耷拉着脑袋走出几步又折出来,低头说:“花已经买了,就送给阿姨吧,希望阿姨不要跟我这样的混账生气。”屠斐放下花转身走了,沈清浅唇角动了动,屠斐打开门出去了。
沈清浅心口的郁结之气更甚,门眼看着要关上,又被推开,屠斐手里拎着精致的手拎袋,鼎丰源的。
“阿姨,这是打包好的晚饭,您吃吧。”屠斐放在门口,这次关上的门再也没打开。
沈清浅的手机振动,屠斐发来信息,写着:对不起。
沈清浅知道,屠斐压根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大概只是为了让她好受,所以主动道歉。
事实上,沈清浅发觉自己不仅没有好受,反而更堵得慌了。
沈清浅指尖按着键盘,轻轻叹气,她这是在干嘛啊?怎么岁数大了,脾气还长了?尤其对着屠斐,那是比她小了十多岁,一口一个阿姨喊着的后辈,她怎么跟一个孩子较劲呢?更何况屠斐并无恶意。
屠斐的心很疼,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像是油锅里的烙饼,被烫得滋滋啦啦的,小心脏疼得直抽抽。
手机突然响了,屠斐忙了一整天没觉得累,此刻确实有气无力地翻出手机,一看来电者,眼圈都红了。
沈清浅。
屠斐接通电话想开口叫阿姨,但鼻尖发酸,她吸吸鼻子愣是没出声。
“你上来。”
“……”
“现在上来。”
“噢。”
屠斐乖乖地上楼,沈清浅将花塞给屠斐,没等开口,屠斐急了,“干嘛干嘛!”
沈清浅眸光一沉,“嚷什么?”
“送你个花怎么了!”屠斐气急地抓过花,嚷道:“至于还给我吗?我扔了总行了吧!”
屠斐扬起手摔了花,抬脚就要踩几脚,沈清浅脸色冷然,“我看你敢踩我的花!”不怒自威的语调是屠斐从没有听过的,小蹄子抬得挺高快要碰到花时,一脚踩在地上。因为气急还跺了几脚,如果花儿有五脏六腑,估计也会被吓得肝颤。
“这年头警察都这么无法无天了?”沈清浅冷着脸,“屠警官凭什么摔小孩儿给我的花?还想踩几脚?”
屠斐一时摸不到头绪,抬手挠挠后脑勺,一副委屈巴巴却又懵懵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