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有些嚼累了,低头寻到了酒杯,一杯下肚,才又接着说:
“我呢,初来乍到,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人,自然就不舍得放手了。”
祁韶安闻言嗤笑出声,这是个什么神奇的比喻?
她微微转了个角度,语气中染上了一丝愉悦:
“你这么大个人,还自比为雏鸟,你哪里是刚出生的?”
叶久小脸似是有些无奈,小声道了句:“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真的有点像新生的。”
祁韶安一怔,皱皱眉,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叶久不知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呆呆的望着远方,目光随之越飘越远。
远方灯火阑珊,不像现代的夜晚流光溢彩,在这里,家家户户不过是些很柔和的烛光,很安静,也很美好。
叶久瘪瘪嘴,可是自己怎么突然有点想家了呢。
想抱着手机窝在床上刷剧,想三三俩俩狐朋狗友聚会唱k,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
哪像现在,过得这么憋屈。
果然,寂静的黑夜微弱的光,总能让人感到难以抑制的孤单。
祁韶安偏着头看她,这样微醺的叶久,这样委屈的小模样,感觉有点……可爱?
她微微一笑,又仰头喝了一大口。
然而叶久可就不是这么开心了。
她看着远处不甚熟悉的画面,鼻子突然有些发酸,眼前不受控制的模糊。
即使酒气有些上头,叶久还是残存着一些理智和底线的。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便慌乱的扬起头,装作自己在赏月看星星。
而积蓄的泪珠也因此顺着眼角快速的划过。
她使劲地眨了眨眼,忍着不吸鼻涕,待眼睛重新从普通拍摄调至夜景模式时,她才悄悄舒了口气,又若无其事的嘎嘣嘎嘣嚼起了花生。
其实如果没人的话,她可能会嚎啕大哭一场,但在人前,尤其是这丫头片子面前,叶久是宁肯憋回去,也不想示弱。
她要守住自己最后的倔强!
一旁的祁韶安正静静的品尝着酒液,似是并未发觉身边的异样,也不晓得叶久心里的弯弯绕绕,只自顾自的抱着酒坛。
许是刚才几滴眼泪带走了不少酒精,叶久此时清醒不少。
她把最后一粒花生豆丢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半蹲起身,对还在喝的祁韶安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要跟我在这儿过夜吗?”
“……做梦。”
“哦,那我们下去吧。”
祁韶安没有回应,仰头将坛中剩余的酒一口饮尽,酒液在唇齿间滑过,灼热中带着丝丝凉意,好不痛快。
随手把酒坛丢进叶久怀里,才撑着起身。可能是坐得有些久,一时竟有些踉跄。
叶久吓得一个哆嗦,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随后低头紧张的看了看怀里依旧光滑完整的酒坛子。
呼,还好还好,没碎。
一个压了二十文呢,这笔巨款吃什么不香?
看着她面露醉意,叶久认命的把她往自己身边扯了扯,虽然自家屋顶不算太高,但就这么掉下去,也够喝一壶的。
虽说这丫的平时挺气人的,但还不至于给她推下去不是?
哎,我可真大度。
叶久拍拍脸蛋试图让自己振作些,伸手摸着房檐上的梯子。
等二人连爬带拽,手脚并用的落在地平面上,叶久发誓以后喝酒再也不去什么屋顶看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