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两岸边,掌声和叫好声绵延不断,经久不息。
结果已然明了。
宋初浔愉悦的站起身,转过头,不出意外的,对上了那双有些深沉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此时正含着浅笑,柔柔淡淡,负手而立,那只红白的玉笛也隐在身侧。
宋初浔盯着那珀色的瞳仁,抿抿唇,犹豫了一下,终是张口道:
“纡宁,你到底……”
“初浔姑娘!你弹得真是太好了!”
一声雀跃的呼声炸在耳边,宋初浔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抬眼,看到薛璟宁正一掀帘子,跃上了甲板。
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硬揣回了嗓子里,宋初浔气结,转过头,看着薛纡宁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莫名被殃及的薛纡宁无辜的看着宋初浔突然泛冷的脸色,有些不知所谓,见自家弟弟已经狗腿似的跑到她的面前,便压下了心底的波涛,微微一笑,道了句:
“恭喜。”
宋初浔现在只想打人,恭喜?谁他妈稀罕你的恭喜?
“薛纡宁,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吗?”
宋初浔冷了眸子,本是桃花一般艳丽的容颜此时像是蒙了一层寒霜。
而刚来的薛璟宁登时被唬得一愣:???
他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的问了句:“怎…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薛纡宁听到那句不加温度的质问时,心底一个咯噔,只是当她的眼睛扫过对面两人挺拔身影时,心底泛起些许苦意。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宋初浔指的是什么。
何况自己……只要见了她,就克制不住心底的渴求,就好似,病了一般。
甚至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她如何不明白?
即使当时不明白,沉寂了这些时日,总也是想通了的。
只是……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终归不是一路人。
薛纡宁微微垂了眼眸,隐在袖子里的素手渐渐成拳,好像心头开了个缝,丝丝冷风灌个不停。
她暗暗咬牙,微微偏了头:
“纡宁有事在身,就不便叨扰了。”
宋初浔一听瞬间怔住,好一会儿,她反过味来,气极反笑:“叨扰?”
往日一趟一趟往花满楼跑的是谁,当初陪自己一趟一趟跑证据的是谁?甚至守着醉酒的自己整夜不眠的又是谁?
狗吗??
现在倒是怕叨扰自己,早干什么去了!
宋初浔目光紧紧锁在薛纡宁身上,然而良久,薛纡宁都没有再开口说哪怕一个字,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而这疏离的笑意,却深深扎紧了宋初浔的心窝子里。
强买强卖这种事,她宋初浔做不来。
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种无脑又无聊的事情,她也根本不屑得做。
宋初浔深吸了口气,掩下眼底的痛色,拢了拢衣衫,一句话没说,抛下姐弟两人,转身回了内舱。
不爱就不爱,老娘不稀罕。
薛璟宁望着她闪身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他转头深深的看了阿姐一眼,轻声道:“阿姐,你这样可是有些……”
薛纡宁闻言身形轻轻颤动,强忍住心底的酸涩,脸上却依旧清遥,“初浔她……是个好姑娘,璟儿可千万莫要轻浮。”
薛璟宁重重点头:“我知道,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