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的人,看不见躲在门口的她,只能看到那个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想到这里,她难过坏了。
纪以柔有点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一直把郁绵当作邻家的小妹妹,此刻也只能好好哄她,轻轻揽了揽她的肩膀,手环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也不会说安慰的话,只能一直重复一句:“别哭了啊。”
郁绵忍不住抽泣了好一会,才擦干了眼泪,眼睛红红的:“我走了啊。不能再哭了,不能让你跟我一起伤心。”
看她拉开车门,跳上车,纪以柔朝她挥了挥手,而后往回走,一转身,就看见那辆红色敞篷法拉利停在不远处,车上的人眉深唇浓,正凝视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这车鲜亮的红色实在刺眼,刺的纪以柔眼角发酸,刺的她想起那个穿着蓝色套裙的妩媚女子,刺的她想起那顶斜斜扣着的帽子。
温怀钰下车了,神色也不是很好,声调里显得有些轻慢:“还是你那个朋友?”
纪以柔抿了抿嘴唇,尽量不显露情绪:“嗯。”
“聊些什么呢,这么久?”她的语气中好像有些不耐。
纪以柔薄唇紧抿,她方才看到的一切……好像第一次对fēng_liú名声在外的温大小姐有了全面彻底的认知,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并不想回答。
温怀钰似乎忍不住蹙了蹙眉,似乎已经很不愉快了:“聊的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究竟是聊了什么,聊到两个人要站在路边,轻轻拥抱。
纪以柔垂下眼:“进去再说。”
温怀钰在原地站了一会,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才跟着往前走。
真是见鬼了,她虽然脾气不好,但绝对不是个喜欢质问别人,干预别人交际的人。刚才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质问纪以柔呢。
进了客厅,她神色稍霁,将包放下:“我刚刚没有别的意思。”
纪以柔正在开空调加湿器,手一顿。
原本被她质问的时候,心里既觉得气闷委屈,又好像有些隐秘的欢欣——是因为在意她,所以才会在意她和什么人说话吗?
但现在,这点隐秘的欢欣熄灭了,她只平平的说:“我知道了。”
温怀钰眉心微锁,看着她极其平静的神色,心里忽然生气极了,先前的自我调解好像都失去了作用,她骤然站了起来:“你都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你在我家外面,跟别的女孩握手,拥抱,难道还不用跟我解释吗?”
纪以柔的神情还是平静的:“那你呢?你出去见到谁,你有跟我说过吗?”
她极为平静的神色,落到温怀钰眼中,甚至有些像嘲讽,把她心里所有隐秘的妒意都点燃了,大小姐脾气上来:“你管我?”
纪以柔用尽了所有的忍耐力,才堪堪忍住了:“那你刚才呢,不是在管我?”
温怀钰冷笑一声:“你是谁的人,你想清楚。在我家门外,跟别人搂搂抱抱——”
纪以柔轻声反问,声线干净:“我是谁的人?”
温怀钰走近她,一把握住她手腕,抬起她的手:“看清楚了,你手上拿着我家里的钥匙,你在我家里,我带你出去吃饭,见我的朋友,你说,你是谁的人!”
“是吗,”纪以柔笑了一下,神色显得孤郁冷寂,“是你的——管家,对吧。”
是你的……管家。
你说呢?
这话真是诛心。
平日里温顺乖觉的小小金丝雀,羽毛漂亮,性子也极讨人喜欢,直到这一刻,温怀钰才看清楚了,原来她也有能挠人的小小爪子,平静的等待,致命的反击。
原来她的温情与柔软,在纪以柔心里,就只是主人对管家的基本礼仪和风度。
温怀钰眉心蹙起,长久凝视着她,却不说话。
纪以柔微抬起下巴:“不然呢,你向你朋友介绍我的时候,有说过我是谁吗?”
多希望温怀钰在意她啊,她并不想以现在这种质问的方式,可还是忍不住,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原本爱的更多的人就更容易受伤,但不对等的关系,特殊的情境,长久的忍耐,磨灭了她心中残余的理智。
要是可以的话,她甚至想,把温怀钰也囚在这大大的别墅里,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她对别人笑,更不要说,让她抱着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