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路,已经没法回头了。
谢渊静静地向萧恒走近了一点,道:“敬之,是元家对不起你。”
萧恒转过身来,抬起了谢渊低下的头,拍了拍他的脸,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哪有为人君者给臣子道歉的道理。”
谢渊一听,连忙急着要再说些什么,只是话还没出口便被萧恒打断了,他道:“不谈这个,你先告诉我这和太华剑阁有什么关系?”
谢渊讪讪地道:“当时一片混乱,送给萧家的那批火器,失踪了。”
萧恒眯了眯眼,道:“你是说,这批火器很可能被太华剑阁拿走了?”
谢渊点了点头,道:“我虽是这么想,但也只是猜测,并不能拿出证据来。若是想要一探究竟,恐怕一时半会的做不到了,毕竟太华剑阁本家尉家的所在地,并不在北疆,而在映邺城。”
萧恒点点头,道:“尉玄如今也在映邺,这两天我去封信让他留意一下。”
谢渊道:“也好,不过我记得尉大人和尉家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吧?若是不方便……”
萧恒摆手道:“无妨,他有分寸的。”
谢渊道:“那就好。”
……
暖春渐渐苏醒,随着积雪渐渐融化,北疆守军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
萧恒在京城冒死进谏,终于从皇族的身上拔了几根毛下来,为黑羽军换来了几批火器。
随着这些火器的到位,北辽的嚣张气焰被打下去了很多,黑羽军很快便收回了北疆三州。
但是,不知为何,北辽越是退步,萧恒的心中就越是不安。在他的印象里,北辽可不是这样好捏的软柿子,他隐隐觉得,更大的风雨就要到来,而中原,连把伞都没有撑开。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始终蒙着这层阴影的缘故,大敌当前,萧恒竟然病倒了。
这次的寒疾来势汹汹,萧恒往往是整日整夜的发热,有时连意识都不太清醒。
偏偏这人迷糊起来不仅脾气特大,而且还特别认人,除了谢渊之外,谁靠他的边他都不认。
说到底武将都有这毛病,除非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在自己虚弱的时候,他们往往都是不愿让任何人接近的。
这一日,萧恒从睡梦中醒来,刚一睁眼,便看见谢渊趴在自己的床头。
他似乎是累极了,睡地沉沉的,眼睫无意识地打着颤。
萧恒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渊,毫无防备的,甚至带着点美的。
于是,萧恒不得不承认,这臭小子长得还挺好看的,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姑娘。
这么想着,萧恒又急忙在心里补上了一句,反正千万别便宜了我就成。
似乎是因为萧恒的动静大了点,谢渊很快便醒了。
他看见萧恒今天的精神似乎难得的不错,赶忙站起来不住地问他要不要喝粥,要不要加衣,想不想出去走走。
萧恒直被谢渊那殷切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同意了。
谢渊在他面前蹲下身,笑道:“敬之,你既然说了,就不许反悔。”
萧恒偏过头去,不耐烦地道:“好了,你再不带我出去,天都要黑了。”
谢渊也不着恼,只是凑近了萧恒,温柔地道:“既然这样,今天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萧家
暖春已至,空同山上,苍松翠柏也仿佛从一个冬天的沉寂中醒了过来,有了些许生机。
萧恒被谢渊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像个球一般,还没走两步路就已经大汗淋漓。
可是,即便这样,萧恒的身体,还是一片冰凉。
谢渊也不顾萧恒的反对,捉住萧恒的手就试了试,那冷冰冰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沉,看来那玉髓蛊已经到了不解不行的地步了。
萧恒也没和他计较占自己的便宜这点小事,抽出手来便泰然自若地擦了擦汗,问道:“到了没?”
谢渊的眸光黯了黯,停住了脚步,道:“已经到了,敬之,你往前看。”
萧恒抬头往前,只见一座玉楼,高高地耸立在云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