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洛凡相识之后,罗芸在小旅馆里又做了一个月左右,在此期间,小遥和小蒙只出现过一次,来问问罗芸的近况,顺便的带走小黑猫。
他们说,已经给小黑猫找到了合适的领养人家,准备先带它们去宠物医院检查打针,然后送过去。
在闲聊的时候,小遥还问罗芸,愿不愿意去帮他们照顾一个颓废的病人?不会太累但工资待遇不错。
罗芸自然很愿意接受,因为她最擅长做家务照顾人了,而且也可以借此避开旅店老板娘和她的儿子。
这些日子以来,罗芸已经很清楚老板娘的心思了,对方确实是想要撮合她跟自己儿子,但还没有直截了当说出来,罗芸本打算,在她说出来之前,想办法离开这里。
现在,小遥提出的建议正好迎合了她的想法,所以罗芸欣然应允。
最重要的是,洛凡给她介绍工作还没有落实,等两个少年走后,罗芸立刻去找旅店老板娘,说明情况,并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清缴住宿费。
她相信少年们不会忽悠她,所以满怀着期待,见她这样,老板娘也没有办法,在一番‘劝导’没用之后,只能收了住宿费,客客气气目送她回屋收拾行李。
倒是老板娘的儿子洛凡对此非常释怀,接到母亲电话,还特意赶回来送别,自掏腰包帮罗芸租车。
罗芸当然不可能接受他的好意,婉言谢绝之后,用剩下的钱雇了一辆三轮车,朝与少年们约好的地点而去。
小蒙已经会学校上课了,只有小遥一个人在等他,罗芸到达之后才发现,那里居然是一家养老院的门口。
她问小遥:“你不是说只照顾一个人吗?难道是让我来养老院应聘?”
罗芸不是在指责小遥,其实可以的话,在养老院工作,她也很乐意,只是想要弄清楚事实情况。
小遥没有多说,只是拉着他绕过好几个弯口,停留在一处供老年人休闲娱乐的小广场附近,指着其中一个中年人对罗芸说:
“小姐姐,你先别瞎猜,看看他,然后告诉我你对他的印象好吗?”
“为什么?”罗芸完全弄不懂小遥的意思,转头看着他,但下一秒,脑袋就被小遥再次转向了正在忙碌的中年人。
无奈,罗芸只好照他的意思,开始观察眼前人。
(这一段情节,包括不许人间见白头整个故事,都是来自于我对某个人命运的介怀,怎么说呢?我很容易把感情代入到虚构的人或故事当中去,我把这些称之为‘梦境中的现实’,有时候,‘现实’让我无法释怀,我就会用自己的笔触去改变,并为其提供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结局,以便让它成为过去式,就是如此。)
话归正题,罗芸看到中年男人正在专注于照顾一位老人吃饭,他戴着褐色包头帽,大半张脸都被口罩覆盖住了,身上穿了件宽松的,不合季节的厚外套,衣袖很长,几乎覆盖住了手臂。
裤子同样也很长很宽松,他右手拿着银质小勺,小心翼翼从保温杯中挖出一勺炖蛋,送进老人口中,左手还不忘用准备好的餐巾纸凑到老人下巴底下,接住从嘴角漏出来的口水和汤汁。
老人的头颅和上半身一直在微微颤抖,脸上表情呆滞,嘴唇一张一合,木讷地咀嚼着送到嘴里的食物。
“这不是跟我小时候照顾弟弟一样吗?小遥先生,我绝对可以做好的。”罗芸不由得脱口而出。
小遥在旁边‘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认真看下去。
不久之后,就有一个男人从远处走过来,男人没有去叨扰正在喂饭的中年人,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表情漠然。
等到中年人终于发现他的存在,男人才走过去坐到他旁边,这时一个在旁边忙碌的护工立刻走过来,很自然搀扶起老人,接手了中年人手里的工作。
擦干净手,中年人朝着男人微笑,两个人年龄差不多,男人看上去还要起来,反复道歉,护工才脸色稍微好看一点点,一把夺走了另一个男人口中的香烟,扬长而去。
罗芸听得不真切,嘴里重复着:“乌源?这个名字好奇怪。”
“他全名叫陈乌源,以前是个劳改犯,小偷小摸,抢钱劫道样样都做,现在改邪归正了,但身体却垮了,他的那个朋友,以前跟他一样,醒悟之后,开了一家小型工厂,给那些像乌源一样的劳改犯提供工作。”
“你看到的这家养老院也是他投资建设的,不过,钱大部分来自于他的老婆,出狱后,他娶了个丧偶的女人,很有钱,一直都非常支持他做的工作。”
“你…怎么了解的那么清楚?”罗芸问道。
小遥笑着说:“小蒙是刑警学院的学生,他拜托老师去调查出来的。”
“哦。”
“小芸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可以。”
“嗯,你对陈乌源这个人怎么想?愿不愿意去照顾他?”
“他现在确实已经改好了?”罗芸反问,毕竟自己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要去照顾一个大男人,还是有些犹豫的,何况听小遥的口气,陈乌源过去可没少做坏事。
小遥跟她解释:“陈乌源生的是癌症,已经到了晚期,时日无多了,他不需要你事无巨细的照顾,只是需要个人帮他煮煮饭,收拾收拾卫生而已,而且,我保证,他绝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为什么?”罗芸脱口问道。
小遥指了指面前正在交谈的两个人说:“你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