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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房车上。
谢茂只穿着一件背心,抱着衣飞石歪在床头,二人都在发呆。
——或者说,享受完全放空、彼此依偎的甜蜜时光。
没有电子产品,没有书籍、音乐,没有各种文件公函,就是单纯地歪在一起,听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享受情侣间亲密之后的慵懒与惬意。
谢茂难得一回将头枕在了衣飞石怀里,抱着衣飞石的腰,感觉着车辆行驶的轻微震动,舒服得差点睡着。往日他总是很强势,在谢朝初期,哪怕和清溪侯相比就是个弱鸡,也要把衣飞石摁在自己怀里抱住,自从在青城山被徐以方“担心”过之后,他渐渐地换了心态。
从本心而言,谢茂依然喜欢把衣飞石搂在怀里,让衣飞石靠着他。
然而,这不是问题比较具体么?这个恢复了从前记忆的衣飞石对他总是不得劲,两人都在努力地朝着对方靠近,寻找更合适平衡的相处之道。徐以方的提醒给了谢茂一个新思路。
他不再强硬地上衣飞石伏在自己怀里。
比如,像今天这样,流了一身汗,不再伸手去搂衣飞石,反而直接往衣飞石胸膛上一靠。
衣飞石的反应,总会变得非常……可爱。
和往日近乎谨慎的温顺不同,被他压着胸膛随便乱蹭的衣飞石,眼底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那是一种混淆了身份意识、完全出自于本心的情绪。
人在处于某个特定身份的时候,因为长久的自我认知,心态很难发生改变。
谢茂将他的认知稍微松动了一个口子,他下意识地转变了身份,心态也会有微妙的不同。
这显然是个非常良好的尝试和开始。
“有意思。”谢茂突然被惊动,一只手搭在了衣飞石的小腹上。
衣飞石看着他的手。
那只手在自己身上,摸着自己最隐私的地方,捉弄那几根比较长的卷毛。
……这个不能好玩吧?
不过,谢茂表现得太“顽皮”了,一点儿都不正经,衣飞石虽然觉得这不大尊重,可是,谢茂喜欢,衣飞石也不能板着脸对谢茂说,这样不行。
他如今没有三十岁,没有蓄上须,也没有不懂事的孙子辈满地爬。
“他这些年都在炼制傀儡,早有根基。有了修法,明确道心,则是水到渠成。”
衣飞石往日略显恭顺的声音依然轻柔悦耳,不带一丝焦躁戾气,可是,谢茂就是能从中听出那一点儿仅针对自己的“圣母”气息。
往日衣飞石不可抑止地将谢茂视为“教养者、师长”,谢茂往他怀里一歪,神坛就垮了。
原本谢茂很享受在异国他乡的甜蜜二人时光,哪晓得陶亭资质如此逆天,一句话就突破了。
“找事。”谢茂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衣飞石跟着下床,打开行李箱,服侍谢茂更衣,再吩咐车队靠边停车。
谢茂在毛里塔尼亚圈中的地方比较偏,考虑到交通时间比较长,车辆安排相对宽裕,一行人加上随员,总共开了十二辆车。突然吩咐停车,整个车队都懵了,纷纷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常燕飞自己开了辆车,放着幼稚的二次元歌曲看宅舞,嗨得不行,他的车在前面,后视镜里看见谢茂和衣飞石下车,上了杨昭、花锦天和陶亭乘坐的车子,他也立刻下车,上前安排车队事宜。
——容舜没跟出来,他就负责跟助理和随员打交道,安排行程住宿吃喝。
随着杨昭和陶亭的加入,原本温馨和谐的谢氏师门不可抑止地分裂成几个小团体。
原本铠铠喜欢跟在昆仑身边,昆仑不在,他就和刘奕、傀儡一一起玩。旁人看来是因为他们年纪相近,只有他自己和衣飞石知道原因——刘奕在未来就是衣飞石的徒弟,本来就是铠铠的自己人。
常燕飞则喜欢粘着容舜。
二人相识日久,还有并肩战海族的患难之情,别人不能相比。
最重要的是,容舜是谢茂和衣飞石最看重的后辈,没事投喂有事差遣,其余人等都没有这份脸面。容舜长期得保持一个有事情就得去听吩咐,没事情闪远点别当电灯泡的状态,常燕飞偶尔能给他搭把手,二人在对海族的战场上也是打出来的默契,进退不至失度。
常燕飞考虑的立场也非常多,他几次表态想要拜师,谢茂从未正面答应。
说起来,谢茂对他不赖,帮他解决了陊术的问题,尽管没有给他什么承诺,可若是常老祖想找他麻烦,谢茂绝不会坐视不管。在修行上也不吝指导。然而,谢茂从没答应过拜师的问题。
常燕飞是常家三代首座弟子,常家下一代最有天分的精英。
常燕飞和花锦天的情况也完全不同。常家在隐盟的地位绝非花家能比,更重要的是,花锦天拜入谢茂门下,花家还有一个比花锦天天资更好的花栩栩能继承家主之位。
常燕飞就是常家下一代的希望,哪怕他非常希望离开常家,他的身份太过举足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