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宿贞再拉风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问题是花栩栩上前拜见且自报了家门。
宿贞不在修界日久,花栩栩的爸妈那是实打实的修界传奇,年轻弟子都听说过东都花家和山阴上清派的威名,热议起来顿时有了参照物,想着宿贞年轻时居然能吊打这两位传奇,小毛毛们必须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刺激。
这边打架抢东西,刷拉一下就结束了,热闹没看着,正打算走呢,当事人居然又是宿贞。
这个被打成烂泥的家伙,居然直呼“常宿贞”名讳,起码也是同辈人吧?一群小毛毛左看右看,把这人上上下下都看了几遍,心底犯嘀咕,不认识啊。哪家的前辈?
龙咎上前劝说:“前辈,有事再商量。”
那人被衣飞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却不代表真的很弱。
他不弱。
正是因为他的强大,衣飞石才会对他下狠手,谢茂面对他都不得不亮出雷击桃木剑。
——当初谢茂初来新古时代,遇上带着黑猫的常燕飞才正儿八经动过剑,后来在特事办遇见几个家族的长老、遭遇海族、刺杀谢润秋时,才动过剑。
逼得谢茂动剑,足以证明此人的修为至少是当世一流。
他揭下了自己的面具,这件事的性质就更不一样了。
大家都是长袍黑影时,打了架就跑,谁也不能怪罪谁。我揍你时又不认识你。
据说匿名市上还出现过徒弟暴揍太师叔的趣事,打了半天发现大家招数很熟悉哈?回家才知道,原来揍的真是自己人。
现在对方亮明了身份,代表的就是他所属的家族和势力。再不能说,反正我不认识你。
宿贞同样揭下自己的面具,走到他身边,说”
二人对峙良久。
龙咎打圆场:“老大,看在远秀的面……”
那人露出一丝冷笑:“是债就得偿。”
他看着宿贞,“你欠我的,若不还我,道心有亏,万劫不复。”
话到此处,天边一道惊雷,有惨白的电光闪烁。
修行者绝不轻易诅咒,言出法随,天地有证。此人虽被衣飞石削去三花,砸散魂魄,根基犹在。
他对着宿贞放的话可不仅仅是威胁耍狠,而是真正地诅咒,若宿贞对他欠债不还,便道心崩溃,万劫不复。
衣飞石请示地看着谢茂。
谢茂点点头,说:“速战速决。”
衣飞石也摘下了面具。
他主演的《岳云传》热度未减,年轻人很少没看过,这会儿全都轰然议论起来。
就说石信臣身手很好,原来真的是隐盟弟子啊。石家?信陵石家不是篆家么不明真相的群众更蒙圈了,宿贞不是还道嫁人了么?听说嫁的还是容家人。她的儿子怎么又是信陵石家的人了?
“石一飞。”衣飞石自报家门。
“飞儿,这件事我来处……”宿贞不许衣飞石近前。
“他想拿先生手里的东西,对先生动了手,这就是我的事。”
衣飞石很少当面反驳宿贞,可有些事不能含糊,“若是您的故人,儿子自然以礼相待。不过,以儿子看来,这不是故人,是夙敌。恕儿子无礼,事涉先生安危,不能退让。”
龙咎是真有些急了:“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不至于喊打喊杀的。”
他先前不知道为什么打架,也不知道抢什么东西,问过身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才知道是个金灿灿的虫子——他知道谢茂用大金蚕蛊的皮在炼制东西,这会儿也是豁出去了,拿出一条金蚕蛊,说:“前辈,您要金蚕蛊找我老龙就是了,何必……”
“我不要金蚕蛊。”那人固执地看着容舜,“我就要他的金蚕脱壳。”
谢茂不禁莞尔:“倒是识货。”
“常宿贞,你夺走了我的鬼子,让原本不生不死的他死于泰山北麓,你必要还我。把金蚕脱壳给我,你我两清。否则,天不容你,我死去的鬼子也绝不容你!”
那人张口吐出一道厉影,朝着容舜呼啸而去。
柿子捡软的捏,谢茂和衣飞石都不好对付,宿贞也是狂暴女修,只有容舜最好打。
何况,金蚕脱壳如今就在容舜手里攥着。
“放肆!”衣飞石动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