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污蔑衣飞石。
衣飞石神魂虚弱,最显著的表征就是念头混乱,心志不如从前纯净坚强。换句话说,衣飞石如今想事情的思维是发散的,能从一件事想到很远的地方,从前立刻就会猜醒过来,专注一件事,现在却很难醒悟过来发现自己跑偏了,任凭思绪跑马无疆。
谢茂在人群中往老巢的路上走,一只手插在兜里给衣飞石发短信,眼角含笑。
昨夜衣飞石想到君上,想到温柔,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什么陛下真好看。
什么先生真好看。
另外把二人开过的车都东拼西凑地想了几次,都是他印象最深刻、也最喜欢的。
谢茂能不精神吗?可恨这是在脑子里观想时间轴听见的“心声”,轻易不能给衣飞石知道,否则他肯定要拿小本本把衣飞石的喜好都记下来了。
——原来小衣真的是很喜欢这样那样啊!这几个地方,这几个动作,划重点。
鉴于二人都想得太过认真,谢茂假装起床喝水,衣飞石也没有装睡,谢茂不好真的掏出小本本做笔记,为了加深印象,干脆拉着衣飞石划了半晚上重点。
谢茂的身影从人群中消失,衣飞石准备开车找酒店等候,手机响了。
发信人:茂茂
短信内容:爱你。
大约是谢朝养成的习惯,片纸不漏,衣飞石在新古时代也不喜欢留下线索,定期清空聊天记录,短信更是收过就删除了。谢茂发来的短信是新信息,手机屏幕很大,显得字量很少。
爱你。
短短两个字。
平静地躺在雪白的短信界面上。
那么小。
那么醒目。
衣飞石看完就关上了屏幕,又忍不住唤醒界面,重新看了一遍,再看一遍。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想起自己应该给谢茂回短信。
可是,回什么呢?
也爱你?
更爱你?
显得太轻狂了。
爱这个字,谢茂可以说,他好像役什么资格说。
他试着编了几条短信,长的,短的,都觉得不合适。犹豫了片刻,拨通了谢茂的电话。
[有事?]谢茂快进老巢了,信号会被屏蔽。
“您给我发了短信。”衣飞石说。
[哦,我发错了。]谢茂故意说。
“承蒙先生垂爱。上下有别,我不能回您这条短信。”
衣飞石说完这句话又耽搁了一会儿,似是考虑了很久,才说,“您想爱我的时候,我随时都在。”
这大概是衣飞石能给“君上”最大尺度的告白了。
如果你想爱我,想要我陪着,我一定在。
如果你觉得我不值得爱了,我犯下的错不可原谅,随时都可以和我结束。
甚至你抛开我一段时间,无聊时又想起我了,想要重新“爱”我,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守着您,愿意永远陪着您。
谢茂想起昨夜裕室裂开的镜面。
如果“君上”的脾气永远那么不受控,衣飞石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给他这么一份回应?
他喉头紧了紧,故意低声和衣飞石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