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具没摔坏吧?”谢茂紧张地问。
衣飞石在长风万里狂飙中抢救了不少旧物,其中就有被谢茂极其珍视的一套手制茶具。
他将茶具缓缓放落,谢茂贴上去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损伤之后,直接就藏进了自己的私库。这玩意儿以后就不要拿出来了,拿出来也只在朕和小衣之间私用,摆在外面太危险……
检查完茶具,谢茂又站在南墙飞出去几百米的客厅暴露面,东看西看:“景色还不错,要不开个落地窗?”
衣飞石便上前和他讨论落地窗开多大,公寓是不是挪个8°,开窗之后家具怎么摆……
“还请仙君节制贵属。”梵罗仙子有些撑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她要下杀手反击了。
谢茂挥挥手,示意她稍等。
梵罗仙子松了口气,等着谢茂教训机械傀儡。
哪晓得小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足下九转飞轮呼呼驾起,六道轮回倏地换了一道,下一秒就是烈焰灼□□着梵罗仙子所在的位置烧了起来。大火带走了方圆数十米内所有的灵气与能量,梵罗仙子被困在其中差点被烧背气。
好不容易祭起一艘冰肌船逃了出来,梵罗仙子定睛一看,谢茂还在跟衣飞石讨论家具!
家具多重要啊,那是单纯的家具吗?不!那是车神的赛道!
“仙君恕罪。贵属如此咄咄逼人,弟子只得失礼了。”梵罗仙子垂长的法衣衣袂被烧起了一点儿卷边,嘴角渗出血丝,已然忍耐到了极限。
谢茂淡淡地说:“你们小孩子家的事,我不管。”
梵罗仙子被机械傀儡压着欺负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不还手只招架,主要是顾忌谢茂。
修真界打了小的来老的是基本操作,她师父伽罗真人被迫陨落,没有长辈护持,背后还有一堆对掌门虎视眈眈的同门,哪里敢和谢茂硬碰硬?
如今得了谢茂这么一句话,她也顾不得谢茂是真情还是假意,再不还手,她就谈不上以后了!
以梵罗仙子无限接近元婴期的修为,赤手空拳想要对付被全副武装的机械傀儡,基本谈不上胜算。然而,梵罗仙子并非两手空空。妙物山庄存世二千年来,掌门一系积累了各类法宝,不能与神器、法器相比,宝器层级的法宝多不胜数。
小破本是一时义愤,他和邓元超也没多少交情,这会儿还挺愤怒邓元超骗了自己。梵罗仙子被他用六道轮回砸了几下,一直没还手,他火气已然下去了不少,只是,超超一条命啊!心里过不去。
这时候若有任何台阶,哪怕是梵罗仙子示弱服输,劝说两句,他或许都会停手。
可是,没有人来打圆场,梵罗仙子开始了反击。
小破没有独自长时间对战高修的经验,几次被梵罗仙子趁了空子压着打,被各种层出不穷的法宝砸得头晕眼花,战斗傀儡的本能,让他越战战意越炽烈。
小破与梵罗仙子都是越打越气,彼此都打出了真火。
梵罗仙子最终拿出了呼羊夫人的颅骨,强行朝着小破头顶摁落!
小破仿佛听见了谢茂的厉声训斥,他吓了一跳,呆呆地站在原地。下一秒,呼羊夫人颅骨制成的法器就要砸破他的顶门,让他点魂晶散落风中,浑身机械零件散落一地。
这是一件震魂器。使人心神激荡,恍惚遭遇最忌惮的禁制,不能动弹反抗,束手待死。
就在那件震魂骨器砸碎小破钢片头颅的前一秒,谢茂将之挪回了自己手里。
小破瞬间清醒。
有家长拉偏架,惊醒的小破轰然捣出一道雷炁,正是六道轮回中的九天雷鸣。
梵罗仙子倒飞三十丈,撞在了断崖之上,浑身筋骨焦烂,虚弱地喘息:“您说不管……”
“你都要把我的傀儡打散架了,我不管,你赔我一个?”谢茂理直气壮地问。
小破原本满腹心酸,认为爸爸们不讲道理,只会做场面上的功夫,为了去藏书洞,根本不替超超主持公道。这会儿谢茂帮他镇压了梵罗仙子,他顿时露出傻笑,上前抱住谢茂的腿:“爸爸威武!爸爸无敌!”
谢茂嫌恶地将他撕开:“等着,待会儿再给你升个级。半步元婴都打不过。”
半步元婴“都”打不过?衣·金丹·飞石默默无语。
“你也不必这么悻悻愤愤。我这傀儡刚开窍,或许不通世情,难得一片赤子心。你杀邓元超有道理没道义,人与畜生之不同,无非恻隐怜悯之心。我能杀邓元超,不动真人能杀邓元超,唯独你不能杀——他才帮你脱困、继位,你即刻杀他获利,你以为这是杀伐决断、器量城府?”
谢茂将手一挥,被钉在断崖上的梵罗仙子才簌簌坠落在地,噗出哇哇的逆血。
“你杀他,无非恃强凌弱。你有势有力,他空有急智却无远谋,更无战力。所以你随手杀了他。”
“你所有的道理都是拳头。失去了拳头,你的道理呢?”
“北斗剑说,宗门不是娘胎,自己选择了宗门,就得服从宗门的束缚规矩。她说得对。”
“你既然选择了恃强凌弱这条路,就别问人家讲不讲道理,给不给情面。你杀邓元超是为了维护宗门利益,我杀你也是为了维护我自己的利益。你能杀邓元超,我就能杀了你。”谢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