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到了马六屯,我又带小如初找上关绍宽。他也在几张纸上按了手印,一份交给我家小少爷。
还有一份我直接交给我家孙小姐保管。到了必要时候,小少爷要是一旦心软,孙小姐会上交。”
梅老不赞同地抿紧嘴唇,稍后又笑道,“你啊,胆子可真大。”
“怎么了?不是你说我家孙小姐能扛得住她老子?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真遇上事,远水解不了近渴。”
“为何不直接交给小浩然?他心性比小如初更为坚毅。”梅老微微蹙了蹙眉,“在我这儿,他们兄妹俩人地位相同。”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我没分他们谁轻谁重。就是我家孙小姐武力更佳,相比起来更为早熟。”
信你的鞋!
从进家门口至今,先是我家小少爷,我家少爷的,到了最后也就稍提了一句玉莲那丫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的奴才。
重男轻女!
“哎,我说了,你还别不信啊。不是我吹的,要是我家少爷见到他小孙女,一定比谁都稀罕。”
但愿吧。
不然对不起玉莲那丫头。
人都走了,就是再留个你机会动手,还能让人死而复生?也只有好好珍惜活着的孩子们,玉莲才能安息。
梅老暗暗叹息曾经的天之娇女不幸离世。他也不想再提那些事,特意转移了话题,“刘青山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
“有。他倒是不错,还惦记你的恩情。还想拉小少爷在他眼皮底下上班,可惜小少爷再三拒绝。
后来他又跟我再三保证只要在他的管辖之内,他就是拼了他的那条小命,也会护住孩子。不过……”
“少卖关子。”
梅大义讪笑两声,“和他俩人独处的时候,我含糊地提了两句。叶老五是牌面上的人物,他无须看在你的面子多照顾。”
“你啊。”
听这语气,梅大义就知已经过关。他不由地乐出声,又用胳膊肘撞了梅老一下。他就说嘛,谁不护犊子?
“啪的”一声,梅老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低声呵斥道,“动手动脚的,哪学来的怪毛病?”
“俺们屯子都这样。”
“滚蛋!”
“行,我立马就滚,你先告诉我,药方子到底给孩子换到多少好处。虚的,就别提。咱们就说实在的。”
梅老斜倪着他,沉吟片刻之后,“除了信里说的那些,其他的,你往后会知道。算是你们关家给上面的诚意。”
“会不会暴露我家小少爷?”
“老子吃素的?”
“你倒是吃荤的,不就是怕你大公无私,脑子犯抽,抽迷瞪了。”说着,梅大义见他踢脚过来,立马将脚往一侧速速一移,“停!”
“再胡说八道试试!”
“君子动口不动手。别冲动,还有一个问题。”
“快说,说了给我滚蛋。”
“能不能让少爷给我写封信?不用多,半张纸就行。梅老啊,孩子们可怜啊,他们想他都想哭了。”
梅老嗤笑一声,“你是眼瞎了没瞧外面有多少人家破家!还是耳聋了,听不见巷子里的哭声!”
“我不就跟你说说悄悄话。”
“给老子滚蛋!”
“等等,最后。”梅大义一本正经地竖起一根手指,“真是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不是故意压着孩子用来威胁人?”
“梅大义,你找死!”
梅大义立马弹了起来避到一旁,“恼羞成怒?很好,谢了啊。我现在就去让张嫂做两道菜犒劳你。”
看着他飞快逃窜出去的背影,梅老无语摇头。这货去一趟东北回来,很明显的就开朗很多。
可嘴还是照样贱。
梅老脸上很快露出浅浅的笑意,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放在扶手上的右手曲指富有节奏地在叩击着。
一对孩子已经学到《史书》第七卷,可见晋之的底子还在。这就好,他是无须再担心爷仨随众瞎闹。
幸好梅大义出去,否则一准来个“呵~”。
他正上厨房。
此次带回京最多的就是风干的野味。不止齐景年有一麻袋,就是梅大义也被强塞了一大麻袋。
也就是如今天气还炎热,换成天冷之时方便携带的话,新鲜的野物会更多。那个小山谷可是块宝地。
想起那日小山谷之行,他们不费吹灰之力,逮到的两头野鹿,一头野猪,还有一群山鸡野兔。
梅大义在面对连连咂舌的张嫂,淡然一笑。
这算什么?他家小少爷有点说的非常有道理。住在那么偏僻的小地方,缺了什么也缺不了肉。
傲娇了知道不?
可骄傲的不单单是他,就是多活了一世的齐景年?他也是一被接回大院进了家门就夸夸而谈。
当然,他没有辜负关有寿的殷殷期望。小山谷被他瞒下了、有关梅大义在关家的异常之处被瞒下了。
或许说还能让他犹豫的方面,就是关小竹的问题。他到底该如何避开一些问题想祖父提起?
涉及到这个问题,无关什么想家族昌盛。从得到过再失去过,对于一些身外之物。说实话,他没太多雄心。
他求的不多。只要能稳住齐家根基,能护得住他想护的人,一切足矣。可这些又是都离不开他祖父。
好在这一世的祖父,他不是上一世装聋作哑的祖父;不是非要他用外家恩情逼着出手的祖父。
“如何?”齐建军听着明显开朗很多的小堂弟描述,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