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安挑了一个好时间。换成白天的话,这时节会更忙。与叶小凤想象中不同的是她先去了她老院。
有叶小凤陪同,不管是关大爷也好,还是关大娘也罢,他们个个倒是没缠着关平安不放问个不停。
但关平安还是留下两包糕点,还是告别她祖母时约好过个三五天她姥爷能下地,她就回来一趟。
至于关大爷腿断了,她这个名义上的小孙女没出现,而叶五爷一受伤,她就赶回来伺候,对此他又有何感受?
重要嘛?
关平安表示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夸大她姥爷一受伤,她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她更是顾不上请假就跑来。
人贵有自知之明。
要是有人还想趁机往她老子娘头上扣上“不孝”之名,她关平安不介意亮出一些手段让人好好学乖。
在关平安接着赶时间去拜访赵家他们之时,关大娘看着被老伴一巴掌甩到地上的两包糕点,叹了口气。
“差不多得了,那丫头不是老三。少动她主意,惹恼了她结果啥样谁都料不到。叶老五第一个就不答应。”
阴沉着脸的关大爷紧紧盯着她,终究气馁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我是亲爷,她是我关家子孙。”
“没人说不是。”想动手?关大娘还真巴不得。这会儿死老头敢动手,等着瞅好了。可那死丫头?
关大娘叹了口气,立马熄了小心思。儿子是亲的,几个孙子也是亲的,是的,她绝不答应骨肉相残。
“回头我跟她说说吧。事到如今,不管你咋想,三儿他真没欠你啥,那些东西早就够他还你父子一场。”
关大爷猛地抬头瞪着老伴。
关大娘抿了抿嘴,哈腰捡起地上两包糕点进屋。透过月光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东屋里,她坐在了炕沿上。
她的三儿啊,真找着他父亲了。
那人见到孙子孙女齐全,一定很高兴吧。她如“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等来的却不是“薛平贵”。
她不妄想的,她就求守着她家三儿一家子都不行嘛。这是她生的儿子,凭啥要变成其他贱女人的骨肉。
可真狠!
这么多年过来,但凡有点心,你不该的,不该连见一面都不肯。我悔了,真后悔了,当初就该撒手跟你一走了之。
娘会死,儿子也会娶了媳妇忘了娘,离了你,我什么都不是……你骂对了,报应到了我身上了,我知道错了。
关大爷端着油灯进屋,只见老伴低头。“啪”的一声,他重重的将手上的油灯放到炕桌上,“还不快铺床!”
关大娘吸了下鼻子。
关大爷瞬间愣住。
哭了?
哭啥?
哪怕叶老五都跟他挑明不管老三是不是他亲儿子都会养老那一天开始,他可都动也没动她一根手指。
不是叉腰说敢动老娘一下,就让他陪葬?再三狡辩被逼过一次,可老三绝对不是孽种的那股气势呢?
“哭啥,怕你孙女也走你后路?也是,就凭那死丫头片子长得跟狐狸精没啥两样,都是迟早的事情。”
关大爷说着也不催她铺床,斜倪着她继续咬牙切齿道,“难怪你们娘俩早早就合伙推你姑娘进李家。”
关大娘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咋地,真以为我瞅不出?我就是说他咋就掏心掏肺地送东西给那赔钱货,原来他们才是亲的。”
“你胡说八道些啥,咱姑娘就你亲生的。”
关大爷不置可否地点头,“是啊,老三也是我亲生的。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我养大的儿女到死都是我关家子孙。”
疯了,全疯了。
关大娘抹了一下眼角,脱鞋上炕拽下褥子。一铺好,她连衣服都不脱就立马往炕梢儿那一躺。
说啥?
再说下去,除了老大和在屯子出生的老四,只怕连老二都要成了不是他亲生的。蠢蛋!老蠢蛋!
关大娘又气又急,暗暗诅骂几声,却也无可奈何他。她倒不担心大晚上的有人听到,家里能干活的全去了地里头。
可要说老姑娘?
她倒想老姑娘跟老三一个爹。她刘玉香敢发誓她老姑娘要不是他关绍宽的种,她这辈子都不得好死。
“要不咱们现在跟死丫头一块去医院看叶老五?”
疯子!
闻言,关大娘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
“趁这次孩子她姥姥在,你跟她好好说道说道。那老婆子不像叶老五缺德,还是挺讲道理的。”
蠢蛋!
皱紧眉头的关大娘撇了撇嘴角。死丫头片子能让你上她马车才怪!信不信半道上就扔下你不管了?!
未必!
却也没位置。
赵老爷子还是一贯秋收时节就夜间巡逻,还有一位同样不服老的马三爷。这俩老见离午夜还早,连同凑热闹的叶平远都跟着他们跑了。
然后?
关平安被赵老太太以叶平远叶老会医术,你一个大姑娘去了挤哪儿睡为由,果断被三位老爷子给抛下。
所以,这一晚,关平安是留宿在了马六屯。
这儿,她也绝对不会无事可做。陪聊,陪赵老太太和瞿老太太两位大师傅聊天都要让她分身乏术。
何况,关平安还想晚点去养殖场找李老和瞿老两位唠唠嗑。比如,根据她得到的最新消息,黎明在前,坚持住呀。
要不是自己来的急,关平安估计陈老和王老他们还会让她带话给老伙计们。至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丁老?
没戏儿。
这位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