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耳根一烫,下意识扯了扯衣领。
沈离问:“道长为何帮我?你不担心我真是天渝国的逃犯?”
“你不像。”霁云的手指抚过杯沿,淡声道,“我曾听闻,天渝国近年由于先帝陛下重病缠身,朝政荒废,皇族更是荒淫无度,最喜从民间捉拿民女少年,以供赏乐。”
他的话点到即止,像是顾忌沈离的颜面,没有再说下去。
沈离恍然大悟。
他在系统给的资料里的确看过,天渝国一众王公贵族荒淫无度,更是养了许多男宠禁.脔。
此人恐怕是将他当做了哪家王公贵族私逃出来的男宠。
想到这里,沈离顿时释然了。
他思索一下,垂下眼眸,眼中立即泛起水汽:“我……我的确是私逃出来。”
霁云饮茶的动作一顿,沈离继续演:“我的家境贫苦,我父母将我卖给贵族人家。那主人家听说脑子不大好,喜怒无常,以折磨别人为乐,我……我是费了许多力气才得以逃出来的。道长一定要救救我,我若是被抓回去,他们一定会将我锁在屋子里,日夜折磨……”
霁云握着杯子的手背青筋暴起,手一抖,溅出几滴滚烫的茶水。
沈离关切问:“道长当心啊,烫不烫?”
“没事……”霁云敛下眼,藏去眼底汹涌的阴鸷,竭力平心静气道,“我是感怀你的遭遇。”
果然是个好人!
沈离内心感动不已,越演越来劲:“你都不知道,那人其貌不扬不说,卑鄙又下流,满脑子污秽之物……”
他话还没说完,霁云霍然起身。
沈离一怔,却见对方只是伸手在右手佩戴的储灵戒中轻轻一转,一道微光从储灵戒中透射而出,落到桌面。
光芒散去后,桌上出现一件崭新的衣袍。
霁云将衣袍递给沈离,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调:“先将衣服换了,这些事情……我们容后慢慢再说。”
沈离抬眼看他,默默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怎么这人忽然这么生气?
一定是在同情他的遭遇吧。
这年头,这么容易轻信别人的人已经不多了。
沈离一边在内心感慨,一边伸手接过衣物:“多谢道长。”
霁云却没放手。
那人抬起头来,认真看向他:“可需要我帮忙?”
沈离猛地呛了一下。
这人为什么能用这种正经的语气,说出这种轻浮的话?
若非霁云仍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险些都要以为这人在故意调戏他。
沈离一把将衣服扯过来:“不、不必了!”
他拿着衣服走到内室的屏风内,缓慢除下了身上那件从祁长昭寝殿内顺出来的里衣。动作间,不小心牵扯到身后隐隐刺痛的部位,沈离咬牙切齿地抽气。
那狗皇帝……
他若是找到回主世界的法子,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狗皇帝的狗头拧下来!
沈离在心底暗骂,偏头却看到屏风上映出的那道挺拔的人影。
霁云坐在桌边饮茶,脊背挺直,举手投足优雅得体,挑不出半分毛病。
就连背影都透着一股温文如玉的味道。
沈离顿时觉得舒心了些。
他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只不过重度颜控,尤其喜欢这种性子高冷,但又气度不凡的高岭之花。
可惜,此人一直戴着面具,看不出他究竟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