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到中原道,方休是以不一样的身份,心态也略有不同。
第一次的时候,他所做的着的恐怕不仅仅只是一个致仕的周正,京师一定也是有人撑着腰呢!
方休想到这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新年还没有结束,他就离开京师,到这地方来受罪,做事情自然是要雷厉风行,速战速决!
他看向旁边的李敬,吩咐道:“拟一个名单,当初不服从我爹命令的全部写下来,就说是陛下的旨意,这些人一律罢黜,全部给我回家种地去!”
“这......”
李敬听见这话,微微一怔,随即露出犹豫的表情,不吭声了。
方休见到这一幕,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要为他们说话?”
李敬忙不迭的摇头,道:“大人您误会了,卑职的意思是......
按照您的吩咐,这临泽府衙门就没有人了。”
“你不是人?他不是人?”
方休指了指李敬,又指了指他身后的士卒,冷声道:“这天下三只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
既然不愿意做事,就给我早早的滚蛋!
我这里容不下他们,别说是罢黜,他们若是有什么不满的,休怪我跟他们清算旧账,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抄家,连个桌椅板凳都别想留!”
李敬跟在临泽候身边,处处都受这些家伙的钳制,此时此刻听见方休的话,整个人都觉得热血澎湃,忙不迭的躬身,拱手道:“大人,卑职明白了,这就去办!”
“去吧!”
方休摆了摆手,似乎觉得有些疲惫了,骑着马,慢悠悠的往衙门的方向赶,丝毫没有紧迫的压力。
这个时候,临泽府的衙门里却已经乱作了一团。
信任的知府、同知、通判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方休。
“听说新安伯可不是好惹的......”
说话的人是临泽府信任的知府,名字叫做常庸。
楚国士大夫追求的乃是中庸之道,常庸人如其名,绝对是个和稀泥的好手。
旁边的同知和通判都是原先衙门的人,听见这话,纷纷开口。
“大人有所不知,一个月前,新安伯还是我们中原道的按察使,前段时间,听说是京师出了些变故,他才赶了回去。
如今说死临危受命,实际上却是卷土重来,的确是不可小觑啊!”
“不可小觑......”
常庸皱了皱眉头,随即又释然了,笑道:“他是按察使大人,还是节度使大人,我们都是他的部下,自然是不能小觑上官。
但是,有一些事情,本官却需要与诸位同僚实现说好。
这地丁合一之策乃是祸国殃民之策,临泽候这半个月的经历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个小小的地丁合一,让整个中原道是民不聊生,四处生乱,你们可懂本官的意思?”
“懂懂,下官都懂......”
同知和通判都是忙不迭的点头。
他们也都是原先田赋之策的受益者,怎么不明白这地丁合一之策意味着什么。
那常庸见状,脸上露出笑容,继续道:“只要我们站在一起,统一口径,坚定信念,再加上背后有周阁老撑腰,还有京师的一众大人们撑腰。
便是新安伯有通天的本事,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当然,新安伯不同于临泽候,这件事情,本官是知道的。
我们可以转换一下思维,不要像以前那般生硬,新安伯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照常去做。
比如新安伯让同知大人你到郊外的村里,检查地丁合一之策是否施行,你就去,且在村里逛上两圈。
无论那村里是否施行了地丁合一之策,你便一口咬定,已经施行,而且施行的很好,百姓们都很开心,士绅们虽有不满,却也接受。
总而言之,一个字——顺!
只有顺着新安伯的心意,才能拖!
只要拖下去,这地丁合一之策究竟是好是坏,还不是诸位大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