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叔父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径直的走向面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竟是躬身行了一礼。
这么多年,在这津州府,他还从没有见过自家叔父给其他人行礼,这一次却是看见了。
他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擦了擦眼,方才发现自己没看错,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叔父,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叔......叔父怎么给这小子行礼?
一时间,赵子平凌乱了。
另一边,方休也是有些诧异,看着身旁这个朝自己行礼的中年男人,问道:“你认识我?”
津州知府摇了摇头,说道:“下官乃是津州知府,下官从未见过大人,只是大人气度非凡,下官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大人的身份必然是非同凡响。”
“......”方休听了以后,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开口问道:“你称呼本官为大人,倒是不过分,说说吧,你想做什么?”
毫无疑问,津州知府能够找到自己一定是那个周晨的原因。
却是不知道周晨怎么跟这津州知府介绍自己的身份的。
似乎自己从头到尾也没有跟周晨透露自己的身份,这小子倒是有点儿眼力见,竟是能够猜得出来,自己的身份比津州知府还要高,难得,某些方面说,察言观色,观察一个人的身份地位,也是一种能力。
而这津州知府在自己没有去主动找他的情况下,找上了自己,必定是有一点的原因,若是没有其他的原因,自然不可能找上门的。
津州知府也是没有想到方休竟然问的这么直白,从头到尾都没有弯弯绕绕的。
顿了顿,措辞了一下,回答道:“大人不亏是大人,一下子便看出来下官的意图,下官的这点小心思在大人这里实在是无所遁形......”
一通彩虹屁,方休摆了摆手,说道:“本官来这津州府乃是有要事的,有什么就说,没什么就撤。”
津州知府听见这话,也是开门见山的道:“下官听说大人来津州府乃是为了屯兵一事,想必大人也是知道了,这津州港口又是闹了海寇。
这屯兵的数量本就不是那么的够用,虽是平常的时候闲置着,但是遇上这海寇却是又不够用了......”
他说到这,轻笑了一声,却是能够看得出这轻笑之中藏着的不屑之色。
显然是对这屯兵颇为的不满。
“因此,下官的意思是能够由大人出面,把这屯兵全都取消,改为津州卫所的士卒,这样的话,每年逃跑的屯兵数量必定是会大大的减少,战斗力也是会得到一定的增强。
最起码面对海寇的时候,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这津州知府说的,倒是和方休的想法差不了多少。
方休听了以后,多看了津州知府一眼,淡淡的道:“本官这一次到这津州府来便是为了这一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便是征兵,你乃是津州府的父母官。
对于津州府的情况,定是比本官要了解的,你觉得若是用寻常的手段征兵,能够征多少?”
津州知府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又是抬眸看了看面前城墙上的告示,他回答道:“大人,下官觉得,最多百人。”
“百人?”
方休听见这话,面露诧异之色。
津州知府对于津州的情况一定是了解的,他说百人,应该也不会相差太多。
但是这津州府少说也有几万人,十户人家中便是只有一个人愿意报名,也那也不仅仅只有百人啊!
看来这重文轻武德风气是越发的严重了。
“大人有所不知,这津州港建立起来以后,来往的商贾络绎不绝,这津州府的百姓们看见那些商贾锦衣玉食,都是想着要赚银子。
大人,说的难听一些,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读书做官,乃是能够挣得到银子的,即便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万一成了呢。
这习武从戎么,先不说草原诸部那边还打不打,便说这饷银,都是很难发的下来。
九大重镇还好,毕竟各重镇的将军们自己都是有些家当,但是这各地的卫所和军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了,饷银常常的是拖欠数年的。
某一年,山贼的人数太多,到了不得不剿的地步,这个时候,饷银才有可能发的下来,百姓们又怎么可能愿意从戎呢!”
说句良心话,便是津州知府自己都是觉得,百姓们不从戎对他们自己而言,乃是一件好事。
没办法,待遇实在是太差了。
方休听了以后,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若是本官承诺,他们的饷银绝不会有丝毫的拖欠,而且,他们的饷银相比普通的士卒还要高上三分之一,那会如何?”
津州知府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回答道:“以下官看,怕是增长的有限,除了这待遇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便是名声的问题。
津州府的百姓在津州港之前,都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目光短浅,说的难听一些,便是愚蠢。
他们只知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却是不知道这边军的重要性,因此,很多百姓即便是再穷,也想要孩子读书,不愿意去做他们所说的丘八。”
“这倒是一个问题。”方休点了点头。
在他看来,这个丘八的问题比饷银的问题还要难解决。
毕竟能够用银子解决的问题说到底其实都算不上什么问题。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