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无法自控地渗出一点点湿意。
妈的,陆恒林,这事情难道还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吗?他狠狠地嘲笑自己。
头脑越发的昏沉,他靠着楼梯栏杆动不了,喃喃地念着,“我好累啊。”
好像有温软的手指揉了揉他的眼角,沾去了那些泪水,有人低低说,“睡吧,我在。”
大概是幻觉吧,不过,都不重要了。
陆恒林酒醒过来,发现自己换了舒适的睡衣躺在温暖的被褥里,不由嘲讽地低笑。
天气阴沉沉的,他洗漱完毕坐车赶到学校,第二节课已经结束了。
教导主任注意到了他这段时间的反常,还在课间跟他进行了谈话,但是因为父亲的面子,对方措辞很温和。
陆恒林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心不在焉地在课上跟赵杰发着短信约定晚上的活动。
放学之前,林宇生特意过来找他。
“你爸昨天婚礼是夏成蹊去的,怎么,新老婆也要换新儿子么?”林宇生跟他算是握手言和,但是之前的过节似乎还是有点小芥蒂,所以他说话的时候也刻意夹枪带棒。
陆恒林酒没有醒透,也似乎是意识到了愤怒没有意义,所以懒洋洋地笑着说,“是呢,所以以后看清楚了,陆家少爷换人了。”
“你那几个堂弟堂妹都在抱怨你后妈呢,我看他们都比你厉害点,小小年纪还维护自家人,刚才还去找夏成蹊的碴了。”
陆恒林的眼光一冷。
他的叔叔们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从小他就看够了他们的嘴脸,所以跟陆家所有的小辈都根本不亲近。
“可惜灰头土脸回来了。我那天就告诉过你,你还以为那小子是朵白莲花呢?那天你跟女朋友说话,那小子转过脸就跟我说他不会让你跟我门这些寄生虫在一起混。怎么样,现在看清楚他了。”
轻轻吐出一口气,陆恒林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感到好笑。
“妈的,下雨了,还说今天去飙机车呢。”林宇生看着外面忽然而至的倾盆大雨低咒。
陆恒林懒得再听他说话,拿起桌上的烟盒走出了教室。
司机一早就撑着伞等在教学楼外,陆恒林冷淡地钻进伞下。
“恒林,今天下雨,夏成蹊也一起坐车吧?”司机试探着问。
“那我把车让给他吧,需要我告诉龚助理吗?”陆恒林很少对父亲的工作人员这种态度,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司机立刻收住了话头,打着伞带陆恒林到车前,帮他开了门。
陆恒林坐进去之前,远远看见夏成蹊推着自行车走出车棚,似乎是有些犹豫。
“开车吧。”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冷硬地说。
雨势越来越大,雨刮器在车窗上快速地来回,一下下擦去水幕,很快便又恢复。车窗外水气弥漫,道路和两旁的树木都变得模糊不清。
陆恒林手指无意识边缘沾着的一点雨水,带着初冬的彻骨寒凉。
他忍不住回头,看见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被风雨衬得格外单薄的身影,在迅速地骑着自行车前进。
深深吸气,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他僵硬地转回头,克制着自己,面无表情地坐在车里,每一分钟都无比的难熬。
第18章
我也曾经憧憬过
后来没结果
某天清早起床,陆恒林的手机响起特殊的备忘录提示音。
他迷糊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着一条提示:小蹊的生日,后面还跟着一颗可笑的红心。
心头微微颤抖,继而疼痛又开始如影随形,他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按掉提示,他把手机直接甩到地板上,丧气地闭着眼躺回去。
夏成蹊来的时候,他的生日已经过了,偶然有一天说起生日的时候,夏成蹊说福利院都是每个月过生日的人找一天一起过,那天会吃到有荷包蛋的长寿面,等陆恒林过生日的时候,他也给亲手煮长寿面。
那时候听了,他觉得心里又暖又酸楚,特别认真地承诺要给夏成蹊过生日,只给他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