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麒皱皱眉,不准备和他开玩笑,他道“这玉佩有异。”
顾辞舟便收敛起玩笑表情,把门关上走进屋内也去看陈麒的玉佩。
陈麒说“这玉佩我用来锁方纵酒的三魂六魄,一直以来都安静异常,刚刚我却听见玉佩搏动,像是要挣脱束缚。”
顾辞舟也知这事非同小可,将玉佩拿过去看。
玉佩用的是上好白玉,晶透润泽,上面雕的是只仙鹤,高昂着头颅,嘴巴大张像是在仰天长啸,底下刻的是百鸟花卉,在宛如孩童巴掌大的方寸之地刻的栩栩如生。
顾辞舟第一想到的是这玉佩兴许也有机缘,像自己一样,终日吸收天地灵气,方能化为精怪,但这个念头马上就被打消。
如果是有物件化形,仙家必然是知晓的,陈麒也断不可能把方纵酒的三魂六魄封印到这方玉佩中,所以这玉仅仅只是价值连城,并未有其他异常,但以凡人之力是绝对不可能自己觉醒的,更别说挣脱束缚。
顾辞舟也觉得这事蹊跷,一时不知从何解决。
陈麒道“这玉佩上雕仙鹤,不像将军所佩之物,而我附陈麒身时这块玉佩已经在他身边,又是仙鹤,有可能是晏沉欢所赠。”
一提晏沉欢,顾辞舟陡然想起今日之事,便把和执啸的事情说了一说,让他明日和自己一同上山把玉佩给执啸看看,这玉佩十有八九是晏沉欢的,当下还是找晏沉欢要紧。
而后又说了这客栈曾经有个厉害的道士,执啸也被一个道士伤过,可能是同一人,这客栈也被当过引妖之地,也是不久前的事,兴许是之前画的阵和陈麒对魂魄下的封印有了冲突,才让这玉佩有异动。
陈麒摇了摇头,说仙家的法术和凡间道士全然不同,不可能会有冲突。
顾辞舟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着急,嘴上却说这陈麒本来附在方纵酒身上就不妥,还私下把方纵酒的造反军队遣散,这是逆天改命,搞不好早就被上头知晓了,是来阻拦陈麒逆天的。
顾辞舟说完见陈麒不说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一时嘴硬也不再说其他。
陈麒把方纵酒的玉佩收走,转身回床上躺着,只背对着顾辞舟淡淡道“明日去山里。”
☆、第四章
晚上顾辞舟没睡着,他知是自己说错了话,但就是不肯解释。
能解释什么?顾辞舟觉得自己也没说错,本就是逆天改命的事,总会有代价的,倒不如现在劝了陈麒,早早收手也好过受罚。
但是顾辞舟也知道自己劝不了陈麒。
一夜无眠,顾辞舟早上醒来,洗漱过后去隔壁找陈麒,发现他早已起来坐在桌前擦剑。
顾辞舟和陈麒对视上,相顾无言。平时陈麒就是个闷葫芦,今天顾辞舟也不说话,两人去山上的路上十分安静。
终于,顾辞舟忍不住开口“你护轩辕一家已护了百年,你该知道,方纵酒造反这事不归你管。”
陈麒直视前方,面上没什么表情“我答应过。”
顾辞舟心里有股气,听见陈麒这番淡然,便再也忍不住“你答应过什么?你是准备让他轩辕家子子孙孙都为王孙贵胄世世代代荣华富贵?”顾辞舟冷笑一声“这事绝不可能。”
陈麒垂了眼眸,没有再说话。
顾辞舟心里这股无名火更大,也不说话,两人在山间小路走着,踩得脚下碎石吱呀作响。
没到执啸山洞前,就听见一女声,银铃一般传入二人耳中“执啸执啸,快起来修炼啦,万一变成老妖怪可就没工夫修炼啦!”
然后一男声懒洋洋答道“不练不练,今日阳光太晒,适宜休息。”
顾辞舟和陈麒走到洞前,见一黑衣少女拽着正仰躺在洞前大石上的执啸,执啸躺着丝毫不为所动,少女俊俏的脸上满是着急。
她的眼角是和执啸一样的图纹,蜿蜒进发间,肤色白皙,衬的一双暗金的眼睛在阳光下更加耀眼,不知是因为这少女年轻还是其他,看着并不妖冶,反而娇俏可人。
执啸见顾辞舟来了,这才坐起来,目光投向陈麒,不知是看见了陈麒额上仙家纹饰还是什么,眼底带了一丝戒备。
正拉着他的少女见执啸坐起来了,还以为执啸要同他一起去修炼,面上一喜,却发现执啸眼底的戒备,连忙回头,这才看见了顾辞舟和陈麒,看来修为尚浅。
顾辞舟一扫来时路上不快,笑道“你再这么拉着执啸,只怕是你修炼大成了,他要在你身边失血过多而死了。”而后从怀中掏出一白瓷小瓶,抛给执啸“接着。”
少女丝毫没有怕生,先执啸一步接住瓷瓶,在手中把玩一圈,抬起一张娇俏的脸问顾辞舟“你是谁啊?”而后又转向陈麒,呲了呲牙“凡人也敢来这?不要命了吗!”
顾辞舟噗嗤一声笑出来“拜访故友上门,总得带点见面礼不是?听闻执啸受伤,我特地送了个凡人过来给你们补补身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一旁的陈麒面无表情站在一旁,冷硬的有点像被妖怪迷了心神毫无反应的凡人。
倒是那少女好像是当了真,满脸不耐烦“不吃不吃,这凡人肉老,你要送婴儿过来我们考虑一下。”
顾辞舟觉得这小姑娘十分有趣,还想再逗一逗,陈麒却先从怀中掏出玉佩抛给了执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