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宗政渊怒吼道。
兵卒跑进墓室,看见的便是周身比这墓室还y-in沉的君上,满脸怒气,眼中充满戾气与狠决。
“把他给我带回来,带不回,便是打断他的腿。”宗政渊咬着牙吩咐道,沉着脸的模样犹如从鬼域来的使者,似要勾去人命。
而就在此时,玖夜已然顺着墓室通风处,离开了帝陵。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帝陵,叹了一口气,拉紧身上的衣物。
这件狼毛裘衣,是宗政渊亲自从九头山内猎回来的。
自从那日出逃王宫,被他折磨一番后,玖夜的身上便是落下了疾,右肩膀上的箭伤加上鞭伤,每逢y-in雨寒冷之时,这骨节之处便是隐隐作痛,疼到极限了,拿着碗筷的手也会不住地颤抖。
想来,这辈子,也拿不了多久的长剑了。
玖夜苦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右肩膀,皱起了眉头。
果然还是很疼。
随即,他放下手,转身轻轻一跃,奔着西州方向离去,西州之处,是他曾经常出任务的地方,想来也是便于藏身的。
四年未与鬼影堂联系,不知堂内可知道自己未死的消息。
他突然停于一棵树上,低头自嘲地笑了,原来,竟是被禁了四年了么?
玖夜抬头望了一眼当空,现下应是迎新之时,天下普庆,即便宗政渊发现自己出逃,也是再难从这万人之中找出自己的。
回鬼影堂么?
“别回鬼影堂了,那里不适合你的。”他说。
也罢,四海为家,何处不能度过此生呢?
如此想着,玖夜便又运上一股气,施展轻功奔着西州而去。
可他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宗政渊紧紧捏着手上的瓷瓶,眼中满是y-in狠,他以为带玖夜去一遭陵墓,他至少会对自己再亲近一些,可哪曾想,自己的一心热诚,换来的是彻头彻尾的一盆冷水。
而他手里的东西,名叫追魂蛊,在人身上种下母蛊,纵使身在千里,子蛊依旧能寻得一丝气息,找寻母蛊。
这蛊本是玖夜那次出逃王宫时种下的,因后来伤势过重,不便取出,便被宗政渊留在了他体内。因那事过后,玖夜再未出过王宫,这子蛊也在宫内,宗政渊便渐渐忘了此事。
哪知今日,倒是排上了用场。
他宁愿这蛊永远都不要用上。
半月过后——
九昭国西州城外,一间草屋之内,端坐着一位玄衣青年,正手持一封书信,仔细读着。
半个月前,玖夜找到了一间无人居住的草屋,便动手将其收拾了一番,查看了四周,发觉是个僻静又偏远的地方,便安心住下了。
到底是鬼影堂的人,他还是联系了联络人,将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上去,当然舍去了些许部分。
虽说他忠于永庆帝君,可也自始自终记得除了他之外,玖夜还有一个主上,那便是萧氏。
自有记忆起,玖夜便是待在鬼影堂的,听着前辈与师父都提过,萧氏持血玉现世之日,便是鬼影堂上下在外暗影重归堂内之时。
即便是在外数年,也必须重回鬼影堂,听从新的调遣。
玖夜看着手中的信,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被犹豫所代替。
主上不准他再回鬼影堂,可萧氏却是在此时现世,他到底是听从鬼影堂,还是主上?
他深吸一口气,甩手运气便将书信烧尽,随意扔与地上,转身走向床边,仰身躺了上去。萧氏后人萧羿之手持血玉现世,所有鬼影堂之人,速归!
他想起曾经一位鬼影堂师父,亦是如自己一般,在得知萧氏现世的消息时,还跟在九昭
诸侯王的身边,纠结于萧氏与主上之间,最终选择了主上,落得个被玄清门天下通缉的下场,最后万箭穿心,死在百汇。
玖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活着,为了什么?
为的是找到萧氏后人,才被派入永庆国,成为永庆帝的第一暗影,不是么?而自己,竟是忘了这个真正的任务。
想到此处,玖夜不由得浑身一颤,真正的任务,是啊,他终究是鬼影堂的人,效忠的只能是萧氏后人,若非萧氏,也只能是玄清门门主,怎能是永庆帝?
他竟然忘记任务,为了所谓的主上,竟然冒死刺杀九昭帝君,越了身份不说,竟被新帝禁了四年,还供出了鬼影堂之事,他这回堂,怕是连九鬼深渊都救不了自己了。
玖夜紧紧皱着眉头,回,亦是不回?
回罢,他生来是鬼影堂的人,为了萧氏,即便是死,也是要爬回去的。
就在玖夜刚刚决定回归鬼影堂的之时,宗政渊已然带着一批人马进了西州城外。
这子蛊竖着触角,不定地往着一个方向拨弄瓷瓶。宗政渊随着这子蛊示意方向追踪了半个月,他知道玖夜出身杀手,且又是鬼影堂的榜中榜第二位“魅”,想找到他,只得靠些不寻常的手段。
宗政渊站在城墙,看到郊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低头看了一眼瓷瓶中的子蛊。
小玖,你逃不掉的。
次日,玖夜收拾好行囊,回头看了一眼草屋,心里竟是感到一丝庆幸,这半个月,应是他四年以来的唯一的闲时了吧,如此也算是满足了。
“想去哪里?”
突然,正在玖夜转身关上草屋小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这声音让他从感到从头顶冷到脚趾,浑身冰冷彻骨。
宗政渊看着玖夜整齐的着装,冷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