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现在处于平稳上升期,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能够迅速让自己手上的资金滚雪球一般不断翻倍。
甚至不出三五年,他同样可以堂堂正正在城北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舍弃眼下的一切和叶记玉石俱焚的。
他之所以上门找王大狗,并不是希望他为自己明晚的决斗提供一定的助力,而是希望通过他腾华的面子,给叶记施压,让原本苛刻的条件,变得稍微让人能接受一点儿。
例如,赔偿的金额少点或者省去磕头敬茶的环节。虽然钟文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社会大哥,但他底下的职工包括除他以外所有人的眼中,他都被打上了“路上跑”的烙印。
既然是在路上跑的,那这面子就不是可以自己说不要就不要的了。钟文这股势力在发展的同时不可避免的也沾着鲜血,如果钟文真给叶记跪下了,那底下的人难免就会心思浮动。人心一乱,队伍就不好带了。
“滚吧!”王大狗狠狠地嘬了口烟,已经没有和钟文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甚至都已经不想再按照袁承的要求,继续拱火试图激化钟文和叶记的矛盾,让钟文坚定冲突。
王大狗也是混迹半生的老油子,一生不说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光总还是有点儿的。
钟文目前的状态,就属于典型的烂泥巴,任你费尽口舌也不能再扶上墙了,他也不打算再使劲了。
钟文虽然早就明知自己此行不会太顺利,但对上王大狗那冷漠的眼神时,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沮丧。
“那今天打扰狗哥了。”
面对王大狗在内四人那鄙夷的神态,钟文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钟文刚走不久,王大狗就撇开三名小兄弟,独自一人爬上了楼顶,拨打了袁承的电话。
“承哥,情况有点变化。”王大狗开口直奔主题。
“怎么了?”
王大狗根据实际情况,如实分析道:“那钟文压根就没想和叶记对上,就他那软脚虾样儿,别说一千万磕头,我估摸着就是让他把老婆孩子全送人,他都能做得出来。”
而袁承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有准备,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将计划的下一步冲王大狗娓娓道来:“没事,你听我这么给你说……”
五分钟后,挂断电话的王大狗呆呆的坐在楼顶上。
他所在的老旧居民楼不过七层,即便是楼顶,由于置身于高楼大厦之间也显得十分的不起眼,看不到任何的风景。
他挺想抽根烟,但是翻遍了身上的口袋才想起之前的烟和打火机都放在桌上,而自己爬起之后并没有拾起。
胸腔中似乎憋着一股抑郁之气,王大狗想吐却好像吐不出。
自从他出狱以后,生活的轨迹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一样前进。十年太长,日新月异的变化让这个“古典混子”无所适从。
他很想用自己的拿一套,拿回自己想要的,曾经本就属于自己的那一切。
到他此刻才发现,原来自从他重新出发,迈出第一步开始,就已经偏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原本希望有所作为的他,就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甚至再无法回头。
他从未想过身为社会大哥的自己,竟然也会有遭遇中年危机的这一天。
即便王大狗在深夜吹着**,想要自暴自弃,寻求解脱。可转瞬过去,便会想起自己的那些兄弟。
王大狗不光是在混自己,他手底下还有一帮子靠着他吃饭的小兄弟。
或许有人说这些老混子几十年,离了他王大狗也饿不死。那我们即便把这些抛开,放在一边不谈。
他王大狗仅仅是想到像卧床不起的袁嘉,已经命丧黄泉的老油,又做不到停下自己的脚步。
即便知道前路是歧路,亦只能一路到底。
……
这天晚上曾锐接了无数的电话,不得不承认就这么个叶记看不上的扒手,在城北屹立多年还真不缺朋友。
给曾锐打电话求情的,三教九流的都不缺。有干工地的包工头,有放局的小大哥,干ktv夜场的同行更不少。
看得出,钟文这些年在城北还是积累了不少人脉,并不像表面一样不堪一击的。
不过曾锐从头至尾就没有松过口。现在的曾锐本来就是想拿钟文开个刀,把自己的名再往上蹿蹿。
另外说白了,曾锐从小对这种干扒活尤其是鱼肉百姓的过街老鼠就很抵触,现在收拾钟文也有为民除害的味道在里头。
至于得罪人?这一点,曾锐看得明白。在路上跑,说白了靠的就是心够狠手够稳,谈交情的前提是得有能力。
至于钟文的朋友们,曾锐相信在干倒了钟文后,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他们会知道怎么选的。
电话接个不停的不止曾锐,还有易达以及铁三角的另外两方势力。
相比于曾锐坐镇全局,用同样借口对话上百人,易达就显得更加机智了。
他在城北宾馆开了个麻将房,和老赵老金叶磊凑一块儿,把手机关机打了一宿麻将。
据说最后易达这一晚上就赢了差不多商圈附近一套九十平三居室,记得老赵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辈子说啥不和易达坐一块儿打牌了,这小崽子不去当赌神,跑来混社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咬死了不松口的曾锐,在第二天的早上迎来一位有些特殊的客人,使得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早上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