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关键时刻,还得是达哥出来打破沉默。
“阳局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之所以愿意站在腾华的这边替他们使劲,应该是郭华或者二黑提出过一些前提条件吧?”
易达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漫不经心地说道:“例如,王缅得先死了?”
阳局长表情一怔,且久久没有恢复过来。
易达光是看阳局长这表情变化,就知道自个肯定是一猜就猜到阳局长心坎里去了。
那接下来咋谈,他自然也就更加从容不迫了。
于是接着问道:“对您而言,改造项目确实是块大蛋糕,但同时也是个挺棘手的问题。您愿意帮腾华尽快扫清困难,也是希望项目能够快速推进对不对?”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阳局长终于绷不住了,沉声问道。
“您选择腾华,是因为腾华家大业大,您下意识地认为能够避免麻烦,轻松解决面前的难题。挣钱顶多算是次要方面,完成上级领导交待的任务才是当下的重中之重吧?”
“咔嚓!”
“呼!”易达低头点了根烟,脸上笑容不减的望向阳局长道:“那您说,如果王缅不但没死,压根也没昏迷,您还跟腾华穿一条裤子,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易达话音落,阳局长心头巨震!
确实,正如易达猜想的一样。
到了他阳局长目前这个段位,要说想挣多少钱捞多少好处都还是其次的。关键还真的是把项目干好,圆满完成上级领导给自己安排的任务。
阳局长作为城北郊区改造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随着项目进入停摆他脑袋上的压力是很大的。
能皆大欢喜的将项目完成了固然是好,可眼前这种情况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心急如焚。
对其他参与者而言,损失的无非是时间精力和金钱,这些在他看来都不过是细枝末节罢了。
他才五十岁,事业不说完全处于上升期,但在有机会的情况下,绝对还是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
但前提是,交代下来的任务他还能够圆满的完成。
印象分很重要,如果在顶头上司已经对你失望的情况下,那仕途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经把判了死刑。
眼下他的情况确实是很危险的,领导班子里那群人可不会管王缅究竟昏没昏迷,底下究竟遇到了怎样的阻力。
改造项目无法推行,他们首先质疑的就是阳局长身为主管领导的执行能力!
所以在二黑提出腾华负责解决王缅,与他合作推进时,他才会稍作犹豫便爽快答应。
因为他的主要诉求就是赶快解决一期项目上的难关,时不待我啊!
但目前被摆易达在面前的问题,确实需要值得他阳局长深思熟虑了。
他之所以没有等到王缅消失就忍不住发力,就是因为时间上来不及了,他等不起。
可如果说王缅压根就没有昏迷,那之前一切的理论就得全部推翻了!
且不论这都是王缅做的局,等他看清一切浮出水面,展开报复时又会拖延多长的时间才能让项目开口。
光是王缅上面的那位领导,也是阳局长不愿意得罪的。
相比于挣点钱,他这个穿官衣的绝对更加在乎上层的关系。
“你...你是说,王缅压根就没有昏迷?”
此刻的阳局长就有些不符合他高位形象了,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向前倾,抻着脖子面目稍稍有些狰狞,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易达,深怕漏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易达面色坦然地点点头答道:“对!王总压根就没有昏迷,这一切不过是我们做的一个局。并且就冲我们叫你一声叔,阳叔您说,现在我们是不是接着谈一谈合作的细节了?”
“啪嗒!”
阳局长重重地靠在老板椅上,从抽屉中掏出了一盒没有标识的香烟抽出一根后,把烟盒向俩人扔了过去。
“哗啦!”
用火柴将烟点燃,阳局长手中的烟搭在烟灰缸边上,脸上作沉思状。
直到一根烟燃尽,他才再次开口道:“拿两成,我需要做什么?而且,你们即便拿了项目,又哪来的信心整过腾泰?”
易达耸了耸肩道:“我们确实没信心整过腾泰,但是...”
说到这儿,易达话锋一转:“我们为什么要干过腾泰?您拿两成,腾泰拿三成,张连生背后的人我也会分一成或是两成,当然这得看他们能出多少力了。总之,我会尽量做大皆大欢喜。”
阳局长没有去思索易达为什么会选择把那群二代踢出局,而是问出了自己更加关心的问题。
“你费尽心思把腾华撵出局,回头还是让腾泰独占三成,那你究竟图什么?”
“呵呵!阳叔,我们是您的晚辈所以愿意分润些利益。我们和腾泰的罗大少是兄弟,那自然也可以送他一份功绩,但是那目中无人的郭华是个啥呀?凭啥让他一天天的指手画脚呐?”
易达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阳局长自然是瞬间通透了,于是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我需要干什么?”
“在必要的情况下摆明一下立场,帮我们把来自官-方的压力挡一挡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儿,阳叔,我们都会办好的。”
正事谈到这儿就算是全部结束了,易达也恢复到了那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状态。
“怪不得你们能够起来,外头的传言也不全对,你们除了够狠也够阴的。”
阳局长说了一句分不太清褒义贬义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