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晓攸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看叶不凡的眼神也总是躲躲闪闪。
情感上来说她并不相信叶不凡,之所以愿意跟叶不凡出来是因为被后爸打的实在受不了。
两人坐在医院的走廊,叶不凡将手中的这封信拿了出来,信封中还有一张银行卡全都交给了廖晓攸。
廖晓攸从叶不凡手上接过这封信,然后打开一看,发现这封信原来是父亲写给自己的,只不过这封信却是绝笔,也就是说当她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父亲已经离她而去。
原本就已经支离破碎的廖晓攸在收到这封绝笔信之后,更加难过,她柔弱的小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眼泪如四月的春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
好半天,才将这张银行卡捏在两指之间。
交给女儿的这封信中并没有说银行卡里有多少钱,反倒是写给叶不凡的那封信中说明了卡里有35万元的余额。
廖晓攸问:“你是谁?
你怎么认识我爸爸?”
“我是医生,你爸爸得了一种根本治不好的病,临走之前拜托我将这一份重要的物件交给你,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他跟我说了许多,他无数次躲在暗处看你,可是他最终没有勇气走出来,怕破坏你和母亲之间的宁静。”
“可我想他并不知道,你这个寄人篱下的女儿过得其实并不怎么样,对吧?”
廖晓攸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又失去了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和父亲之间其实没有多深的感情,小时候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
可是那种血浓于水的情感支配着她的情绪,让她从痛苦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这份担忧与眼前这个后爸形成的强烈反差。
整日里挨打,她瘦弱不堪的身躯已经就快要坚持不住。
廖晓攸喃喃自语的说:“那家就像是一个牢笼,每当靠近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被锁住,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其实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那个地方充满了恐惧。”
“只不过其实很快他们就都会得到解脱,他们把我给卖了,卖给了一个有钱的中年大叔……”叶不凡听着听着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都说后爸难当,没想到这亲妈也这么不是东西,自从和这后爸生了儿子后,根本没把这个女儿当人看。
在过去的数年里弱小的廖晓攸成为三个人的出气筒,后爷、亲妈、同母异父的弟弟每个人都可以对她横加指责,轻则骂、重则打。
这日子,就像是生活在永远见不到阳光的乌云下面,暗无天日。
愤怒已经不足以形容叶不凡此时的心情,廖先生将最后的希望之火交给了他年仅19岁的女儿,叶不凡当然不希望这个火在他手中给灭了。
19岁的女孩足以支配自己的下半生。
叶不凡问:“如果你想摆脱家人对你的欺辱,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又或是其他,至少你不用生活在那个屋檐下面与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
廖晓攸满脸苦涩的摇头,“我16岁就打工了,可是必须生活他们眼皮子底下,否则他们不会放我离开,我还要做家务,现在又要嫁人。”
“你有手有脚怕什么,你想离开,我帮你。”
“你帮我?”
过去的数年里,廖晓攸一直盼望着有个人能够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会奉若神明。
可是随着自己一点点长大,她发现这样的希望最终只是奢望和幻想,没有人会管别人家的事情。
所以她在问出这话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嘲讽和自我嘲讽,眼前的叶不凡只不过是一个多事的医生,他能将这封信和银行卡交到自己手中已经算是大大的人情。
她懂,她什么都懂。
没有父亲疼,没有母亲爱的女孩儿,早早的什么都懂了。
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泻而下。
一分钟、十分钟、一百分钟……表盘上的指针就这么滴答滴答滴答的走过去,叶不凡没有说话,廖晓攸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想拉她出来并不容易。
这一幕让叶不凡想起了远在海州的叶晓柔,有一个嗜赌如命的父亲注定了家庭悲剧。
经过一夜的惆怅,天明的时候廖晓攸两只眼睛肿的跟鸡蛋似的。
看她这样子,叶不凡乐了。
“唉,晓攸,咱俩在医院蹭了一宿的空调,只不过你这两只眼睛却变成了鸡蛋,还是先去弄身干净的衣服,洗把脸,要不然你这浑身是血的样子怎么出门呀?”
廖晓攸此时昏昏欲睡,现在让她回家拿衣服她是打死都不会同意,而且一旦回家母亲一定不可能再放她出来。
所以她说:“刚好这卡里有钱,我替自己买身新衣服,我不回去,我这样子是不是应该洗个澡先呢?”
“我陪你先去买衣服,然后再带你去酒店洗澡,完事之后,再去帮你解决家庭问题,为了完成你爸爸临终之前的交代,我会让你活得像正常人一样。”
或许是叶不凡在这儿陪她一夜,增加了彼此之间的信任。
廖晓攸带着叶不凡来到附近的小百货市场,与大商场里的款式没得比,但比起她身上这件破破烂烂的强多了。
晓攸看上一件粉色的连身粉款式很美,她问:“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我穿行吗?”
“你瘦的都快皮包骨头了,我估计穿什么都不太好看就将就一点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廖晓攸原本就为此十分苦恼,可叶不凡一点都不会聊天,她愤然的走进换衣